正在笑笑齋內喝茶。”
“什麼?”他兩眸怒睜,“這廝為什麼偏挑那個地方?”
夥計一瑟:“小的也說過您最珍愛那家茶廳,尋常人是不能進去裏麵的,但您提前找過招呼,他是您的貴賓……”
“行了!”小司大人百般不爽,“還是老規矩,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遇事……”
“小的拉鈴示警。”夥計忙不迭接嘴,盼能為主子消彌些許怒火。
小司大人冷哼了聲,甩步向後院奔去,口中恨恨道:“估計那廝這時候早將那裏麵折騰得一地狼藉,氣煞我也!”
笑笑齋,石、草、花、樹各具姿態,茜紗翠影層疊交錯,明麗溢芳處不失雅韻清奇,每樣飾物,每角設計,處處可見主人對此處的鍾愛珍惜。
而處於其間者,明明初來乍到,此刻卻隻是坐在質地古樸雕以花形的桌前,環著一盤黑瓜子專心嗑食,兩眸低牌,不作他顧。
“你這隻江湖混混,本大人不是告訴過你有事到跑跑廳說話?你竟敢……”
桌前人抬頭,無辜張著一雙烏黑大眸,兩片紅唇磕開一枚黑瓜子,白仁留齒,黑皮置盤,流暢細巧至極。
“小光?”小司大人兩隻俊俏的桃花眼瞪若銅鈴。
後者神清氣爽:“不能是我麼?”
“你你你……”事發突然,小司大人委實招架不及,“怎麼找到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除了你自己,你還告訴過誰?”
“……交友不慎,姓薄的枉為江湖人氏,食言而肥,可恥,可惡!”司晗頓足狂吼。
“我也姓薄哦。”薄光一手支頤,一手輕點側旁木樁做成的一把墩椅,“小司大人節哀順便,坐下說話。”
“哼,本大人早晚找那個以義薄雲天自詡、以出賣朋友自樂的小人算賬!”司晗一邊切齒放著狠話,一邊氣咻咻步近,掀開黑氅的後擺落下`身來,風雅盡失地將一盅她已飲過一口的大紅袍咕咕飲盡。
她美眸乜斜,閑閑問:“小光記得司大哥少時最不怕冷,數九寒天也敢赤膊上陣,怎如今是年紀老了麼?早早便穿上恁厚的衣賞了?”
司晗濃眉擰結:“那是哪個年月的古老往事?你當司大哥還是那個楞頭青傻小子不成?”
笨蛋,這還不是承認自己老了?她美眸璀璨生光,探手觸來:“這件外氅貌似頗為貴重呀,真是稀罕,原來司大哥也有講究時候。”
“小光光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家司大哥幾時不講……小光!”小司大人麵目遽變,閃身退出數步。
她盯著自己落空的指尖,喃喃道:“雖然僅是一瞬,但仍能曉得你經脈淤塞,體有陳疾。司大哥,小光是大夫,你有病在身,為何不找小光?”
“你方才偷觸我的脈膊……”司晗臉色青冷,“薄天那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不止將這處地方透露給你,還將我的病也告訴了你……果真是交友不慎。”
“司大哥不準冤枉哥哥。”她嘟唇,“這個地方,的確是逼哥哥將功折罪向小光告密得知。但司大哥的病,是……有人實在看不下去,特地告訴小光。”
“有人?有什麼人?我的病連司晨也不曉得,除了薄天,就隻是……”他丕地窒住。
她撇了撇嘴兒:“對呀,你四年前病發,被老司大人撞破了不是?”
“那個老頭兒為何多這事?我告訴過他……”
“……閉嘴!”她忍無可忍,瞬間爆發,指間那捧黑瓜子猝地向其投擲出去,落成一片鋪天蓋地的黑雨,“我失去過父親,也失去過自己的骨肉,萬箭穿心不足以形容萬一,你為了我這個毫無幹係的人令自己落到這般田地,難道從不曾想過司伯父的心情?皇上還逼他認我這樣一個人為義女,你教他偌大的年紀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