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1 / 3)

臣妾……想皇上……”

“朕也想魏昭容。今日你須好生配合,如實陳情,方可早日了結這樁公案。”

“皇上……”不救臣妾麼?

兆惠帝翩然轉身,絲質的袍裳如水般滑出魏昭容虛弱的指縫,不沾一絲灰塵地回到太後麵前,道:“母後,這件案子拖得也夠久了,還是盡快開始罷。”

慎太後莞爾:“皇帝既然發話,當然要開始,隻是……”

兆惠帝低首,瞥向猶跪地未起的人,道:“薄禦詔,還不快些開始?”

薄光立起:“是。”

慎太後蹙眉:“皇帝……”

“母後與朕一道坐在這邊可好?”兆惠帝引袖相邀,堂側兩張雕龍盤鳳的靠背方椅虛席相待。

慎太後眉宇間一絲陰霾浮現。

身後的寶憐出手攙扶,道:“太後,您小心腳下。”

直至太後坐下,兆惠帝方道:“薄禦詔,胥寺卿,朕今日過來,為得看看你們偵查多日的成果。此案拖得過久,導致後宮人心失穩,前朝亦躁動不安,朕身處其間難得安樂,今日你們須使這件事情有個了斷,也不枉朕特意趕來。”

薄光、胥遠林揖首:“微臣竭盡所能,不負聖意。”

“真若如此,朕甚欣慰。”兆惠帝甩衣落座。

薄光與胥遠林各自歸回原位。

“皇帝。”慎太後淡淡開口,“就在剛才,哀家才因薄禦詔辦事不力申斥了她。事到如今,你還認為她適宜繼續過問此案麼?”

麵對皇帝,太後多是適可而上,少見強硬麵孔。反之,皇帝對太後也是尊奉有加,少有違背拂逆。適才,當著諸人之麵,皇帝幾番有意無意阻截太後話聲,令她顏麵受損,雖然極盡忍耐,仍然不能忍氣吞聲。

兆惠帝恭聲道:“母後,在朕看來,薄禦詔接旨之後,核查物證,問訊人證,無不是體察入微,嚴謹周致,不知是在哪裏疏失,引母後大怒至斯?”

“薄禦詔接手前,此案已然日趨明朗,人證、物證皆經核查,全無必要從頭過問。如今前朝紛紛,百姓間亦發猜測,全因這番延宕誤事。今日身朝堂上群臣浮動眾口喧嘩,難道皇帝不為所動?”

兆惠帝頷首:“今日朝堂上朕的確接到了幾位大臣的聯名奏疏,有為魏昭容鳴冤者,也有截然相反者,致使湘北秋糧儲藏的議題遭遇擱置,朕甚惱之。”

慎太後麵色沉痛:“這足見薄禦詔誌大才疏,貽政誤事。”

“這……”兆惠帝沉吟,“前朝眾口紛紛並非今日一日,在朕回都前,群臣為此案所發爭執已然甚囂塵上,以致母後病發。如今朝堂之爭不過是餘波未淨,當與薄禦詔無關。母後病愈未久,許是一時尚未記起前情?”

慎太後凝顏含笑:“看來皇帝認為哀家是老糊塗了?”

“母後誤會。”兆惠帝淺笑,“朕也曾病過,深知大病初愈之後,病前諸況皆模糊難憶,甚至不乏張冠李戴的時候。母後與朕俱想朝堂、後宮早日恢複安寧,何不靜待薄禦詔抽絲剝厘清真相?”

慎太後淡聲道:“皇帝這麼說,哀家便放心了,望薄禦詔掂得輕個中輕重,勿枉勿縱,還真相於天下。”

薄光立身拱手施禮:“微臣遵命。”

“行了,開始罷。”兆惠帝揮手道。

胥元林與薄光遞個眼角,輕拍驚堂木,喝道:“傳證人上堂!”

~

證人麥氏上堂,無非老話重述。與以往不同的,是春禧殿的宮人亦一一上堂。這些人在司正司的牢內沉淪至今,早在太後授意下受過各式刑罰,一個個惶怖戰栗如驚弓之鳥,跪地不及片刻,便自行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