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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是怎麼回事?”瓦木一腳踏客室,目眥欲裂地瞪著竹榻上遍體傷痕的某人,愕然問。
後者向他眨眸:“是某位聖手神醫的傑作,如此維妙維肖的效果,本大人甘拜下風。”
瓦木長鬆口氣,向窗外合掌祈禱:“感謝偉大的苗神,這些傷如果是真的,薄天一定會殺我全家。”
“大圖司怕我家哥哥啊?”薄光圓圓的大眸壞壞斜睨,“是因為你奪了他未過門的妻子,心中有愧麼?”
與丈夫同來的司晨施施然坐在她近前竹椅之上,眯眸輕嗤:“我本來還為你擔心,你既然還有這個心@
看罷,連如此關懷備至的問候也出來了!他倏然逼近一步,向她傷跡猶存的臉頰探去。
“……王爺?”她未能躲過,麵上淺顯窘迫,“瓜田李下,王爺縱然體貼臣子,也請不要授人以柄,為自己徒惹閑話。”
掌下的溫度稍覺清涼,卻是她慣有的體溫,那一股淡淡的藥氣混和著她獨有氣息而成體香,也惟她所有。但,真正的她在哪裏?
“你的傷的確很嚴重呢。”掌心的不平,入目的衝擊,在在說明著她所經曆的慘痛。
是江醫聖的手底功夫巧奪天工,自歎弗如。她赧然:“已然好了九成,微臣正在設法不要落下疤痕。”
他一笑:“還是如此在意容貌?”
她頷首一歎:“後宮美人如雲,微臣若是沒有這張臉,有何資格陪伴皇上身邊?”
他眯眸:“到了今日,你還想進宮?”
“怎麼?”她困惑揚眸,“莫非皇上已經嫌棄微臣?”
“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很想一吼,吼出胸口那股不知名的狂亂。這一刻,他居然想找回那個張牙舞爪的她,與自己劍拔弩張。
她垂瞼低喟:“無妨的,王爺若不好說,微臣自當自己斟酌。倘若皇上當真厭棄了微臣,微臣做個宮人陪在瀏兒身邊長大就好。其餘事,聽天由命罷。”
他麵色半暗,眸心急風驟雨,不輸外間天地。
“罷了,多想無益。”她一邊自語寬慰,一邊推開身上的薄毯下榻,“微臣想去探一眼司大哥,王爺若還沒有看過,不妨同去如何?”
“魏家送了一位新人進宮,被封魏昭儀,頗得聖寵。”他道。
“……是麼?”
他移步至她的對麵,雙目不移不瞬,問:“皇兄對你有過三千寵愛在一身的許諾麼?”
她緩搖螓首:“沒有……可是,皇上不會辜負薄光,定然不會。”
他眸生崢嶸:“你這份自信從何而來?”
“不曉得,我隻是如此覺得,如此認定……”她歎息,“無論如何,薄光總須回到天都,當麵問過皇上……”
他眉峰猝然緊鎖,一手握住她腕:“本王怎麼不知道你是如此癡情的一人?”
“呀~~”她痛呼,眉兒起顰,目際生淚。
他倏地鬆了五指,搖頭道:“你對本王那般決絕,對皇兄卻如此不舍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揉著自己的左腕,美眸盈盈相對,“因為我和王爺早在許多年前已經了斷,之後不過是被皇上和二姐錯點姻緣。但皇上和薄光,是全新的呀。”
這張臉,這雙眸,何等坦然?他冷笑:“原來,本王是你的舊人,皇上是你的新人,你劃分得倒是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