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1 / 3)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低歎:“薄光的棋藝並非來自家父。”

“老臣聽司晗說過,他為了教娘娘,無論是在國子監,還是家中請來的教習麵前,不敢偷片刻的懶。為了教娘娘,司晗竟成了國子監內最為出色的學生。”

她淺哂:“我幼時頑劣愛玩,除了醫術,其它皆不喜涉獵。直到第一次看見明親王,曉得他精棋擅琴,才情滿腹,為投其所好,我方潛心於琴棋書畫。”

商相盯著那盤風雲際會的棋盤,誰能想到這般步步深機的布局,最初竟是成就於一個懷春女兒家對情郎的討好與思念?

“因為我不喜歡教習先生們的迂腐羅嗦,也不想被哥哥姐姐們取笑笨拙,惟有去求司晗。隻有在他麵前,我不怕丟醜獻陋,不必保持最好的自己,卻在不知不覺間,我被他雕琢下成了可以站在兩個姐姐身邊的薄家女兒,進入了所有人的眼際。”

那麼,到底是誰成就了今日的薄光?胥允執?還是司晗?

“商相為何支持瀏兒繼承帝位?”她突問。

“因為司晗的重傷至今未愈。”

她挑眉:這個答案真真有點意外呢。

“老夫深知,娘娘對司晗的信賴,遠超這世上任何一人。他被明親王重傷至斯,娘娘傷心、愧疚之下,隻怕……”商相語留半分。

“商相是怕我食言,因司晗之傷而遷怒,把大燕推入戰火硝煙?”她索性直搗主題。

商相點頭。

她也頷首:“是呢,商相的確看到了許多人看不到的。但我很奇怪,您有這般的高瞻遠矚,當初在勸太後召回我們姐妹時,難道從不曾預想過今日的一絲一毫?”

“委實想過。可是,老臣也想,娘娘姐妹若有異動之心,遠在尚寧城,慫恿藩王作亂也不無可能。”

“因而您把我們調來天子腳下,至少您還能就近觀察?”

“我曾勸司晗看住娘娘。”

“誒?”

“是啊,司晗至情至性,摯誠純厚,又深得娘娘信任,老臣一度以為他是最好的人選。”到如今,也不得不笑自己那時的目昏耳聵,活了七十多年,竟沒看透那個一心送薄光為妃的少年是個為情所困的癡情種。

她目光清淡,淺聲道:“司晗重傷在身,我為他保住一息尚存,等待一位醫術超過我的神醫降臨。若他不治,我必教明親王……”她笑,“屍骨無存。”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商相連連噓唏:昔日一對璧人,今日仇恨刻骨,令人惋惜之餘,更多無可奈何。

“賢妃娘娘,老臣力主二皇子登基,還為一事。”

她抬眸。

都說此女肖似其母,這張臉上卻不難見得薄相影跡。商相長歎:“隻有二皇子成為大燕新帝,方可使薄相在大燕史冊回歸其位,為薄家恢複應有的門楣。這是老臣欠薄相的,今生若不償還,來生便要累了。”

她似笑非笑:“不怕我借機專權弄國麼?”

商相淡哂:“薄相當年不會,娘娘將來也決計不會。”

“那麼,商相可願站在更近處監督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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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助新帝,風倦雲歇的商相再任帝師。

當皇後請來太後懿旨,群臣間更無異議。兆惠帝移駕建安行宮,二皇子胥瀏入住明元殿。

八月初八,乃太史局勘定的黃道吉日。承元殿前,群臣伏地膜拜,山呼萬歲,新帝登基,改年號為“光武”,尊兆惠帝為太上皇,慎太後為太皇太後,周後為母後皇太後,賢妃為聖馨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