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優雅地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水晶杯折射的光輝間,卻見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詭譎莫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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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滅的路燈照著凹凸不平的路麵,意錦小心翼翼地走著,腳步輕緩,深怕驚擾到什麼。事實上,在進入小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種想退縮的衝動。

陳舊到搖搖欲墜的六層小樓,陰暗而潮濕的弄堂小道,惡心腐臭的氣味,時不時會發出‘沙沙’的樹葉聲響,間或著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的野狗野貓叫囂聲,簡直就像置身地獄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她真難以想像,秦媽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這五年來,她一直都住這裏嗎?她過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

還來不及思考更多,突然迎麵走來一個人,她一個不注意,踉蹌著跌倒在地。

“唔……”手掌磕在了尖銳的地麵,意錦痛得悶哼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這燈光太暗,我一時沒看到你。”對麵的人一聽意錦的痛呼,連忙跑近,邊道歉邊扶起意錦。

“我沒事。”見對方態度誠懇,意錦也不想再多事,抬起頭,挨近路燈,準備繼續往前走。

昏暗的燈光下,卻見意錦一張俏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剛走了一步,身側的人突然不可思議道:“小姐……你是小姐!”

腳步一頓,意錦下意識地回過頭,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秦媽?!”

“是,是我。”親切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慈愛回蕩在了意錦耳邊。

久違的熟悉感,猶如一股熱流,漸漸在體內散開。仿佛是沐浴在了陽光中,那種感覺,好溫暖!

意錦又驚又喜地呼喚,“秦媽,我終於找到你了。”

“小姐,你竟然提早出獄了?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想給您個驚喜嘛!”

……

幽暗破舊的小區裏,隻聽得兩人喜極而泣的聲音,回蕩了很久很久。

五年來,深怕意錦再受打擊,所以秦媽每次去探監,一直保留著某些事,未曾向她提及。

而現在,當她看到一身狼狽,卻倔強勇敢的小姐時,她突然覺得,有些事,她不該再隱瞞下去了。

這一晚,意錦與秦媽聊了很多。關於父親的,關於她那個家的,也有,關於‘他’的。

溫軟親切的話語,尾尾敘述著,意錦聽得很投入很認真,但當聽到他的名字時,一向沉靜堅強的心,還是忍不住地隱隱作痛。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她記得,五年前,他還隻是一名小小的公司經理,但如今,他已晉升為一名身價億萬的集團總裁。

五年了,他過得還好嗎?會不會,也偶爾想起她呢?

一想到這裏,意錦忍不住自嘲地牽起嘴角。

宋意錦,你實在太可笑了。

在你做出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後,在你不顧一切地鑄成了大錯後,你還有什麼資格去奢望?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暗暗地嘲諷了自己一番,意錦收拾好情緒,輕輕地說,“秦媽,明天帶我去見見爸爸吧,五年了,我好想他。”

她的父親,從小對她嗬護備至,寵愛有加,舍不得讓她遭受一點委屈的父親,卻在她被判刑的那一天,承受不住打擊而病倒了。

一個在商場上久經風雨、滾打了幾十年才創立了赫赫有名的宋氏集團股東,竟然一夕之間,頹廢地躺在了病床上,了無生氣。他該有多麼不甘心,多麼痛苦!

一切,全都是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造成的。所以現在,她是時候好好盡一個女兒的責任與義務,她會盡自己的全力好好照顧他,照顧自己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