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紅葉腦海裏的場景如細針一般紮進了她的靈魂深處,酸脹的雙眼難以抑製的流出了滾燙的熱淚,懷裏放著的白玉短笛微微的散發著溫熱微光,隆起的腹部也在散發著熱度,像是兩相傳遞著彼此的能量一般,卻同樣滋潤著紅葉疲累的身心。
隻是身上被禁錮的感覺令紅葉不敢置信地看向被碗口粗的鐵索鏈緊扣在地麵之上的四肢,那鐵鎖鏈像是從大理石地麵上長出來的一般,任紅葉如何的扯動都無法動彈分毫。
順著方才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兩張熟悉卻又陌生的扭曲著的臉頰出現在了紅葉的眼簾,如同生死仇敵一般的怨毒目光令紅葉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千離,飛羽,怎麼是你們?”紅葉疑惑又難解地看著麵前的兩人疑惑為何兩人會用那樣的表情看著自己,難解的是自己為什麼會來到承載了整個童年少年時代的地方。
沒錯,現在她所處的地方正是聖山之巔那處曾經紅葉在此生活了十幾年的大殿,聖光之殿。,一股不祥的預感在紅葉的心頭攢動著,如擂鼓一般敲擊著她的心房。
“桀桀,很意外嗎?我以為這應該在你的意料之中才對。”飛羽陰冷的表情上帶著刻骨的怨懟,如同修羅一般的陰狠雙眼裏射出兩道充滿殺意的視線,如旋風一般地襲向依然趴伏在大理石地麵上僅用雙手支撐著上身的紅葉,“賤人,既然消失了又為什麼還要出現!”
帶著罡風的巴掌狠狠地慣在了紅葉的左臉上,火辣的疼痛無差別地在整個左臉上傳來,嘴角邊泛起了絲絲帶著溫熱的血腥之氣。
紅葉緩緩地轉過被扇向一邊低垂著的螓首,帶著怒焰的清亮雙眼射殺向飛羽與千離站立的方向。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三十五 莫名被困
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紅葉滿腔的怒火如同燎原的火舌從她的圓瞪的雙眼裏透射了出來,瞪視著一臉疏離狠厲地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人。
“千離,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在這裏?”此時此刻自己不應該是被粗大的鎖鏈扣在這處雖熟悉卻也陌生的大殿裏的地麵上,而是應該在那個舒勉等人專門為自己準備的華貴的營帳內,等待著冉悔給自己帶回來的消息,應該等待著出去料理那個死去的兵士的眉兒回來交差,“為什麼要把我鎖在這裏?快放了我!”
“哈哈,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吳旭國王後麼?在這裏,你什麼都不是。”千離扭曲著清秀的臉龐一步步地走近趴伏在地上被沉重的鎖鏈扣住了的紅葉,單手托在紅葉的尖細的下巴上抬起她隱在陰暗之中的俏臉,嘴裏說出的譏誚跟她臉上那不屑的表情如出一轍,“我的神女大人,您早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光芒萬丈,萬眾仰視的聖山之主了,你,也有今天!”
“千離!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樣說?”一直自己親如姐妹的千離竟然在自己的麵前如此咬牙切齒,這不禁讓紅葉不解又難過,“你為什麼要這樣?是不是我無意之中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說出來,我道歉。”
“道歉?哈哈,生命在你的口中竟然是如此的輕巧,你以為你的道歉能讓那些死去的英靈再次的活過來嗎啊?你以為僅憑你的一句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做夢!”千離幾近癲狂的嘶吼道,從她的眼裏折射出來的怨恨如千萬重洶湧而來的浪花直接壓蓋了近在咫尺的紅葉,難以窒息的感覺瞬間襲上紅葉的心頭。
“生命?我害死了誰嘛?你告訴我啊。”千離話裏言間的怨恨刺傷了紅葉彷徨的心,那沉重的指控也令此刻的她不解而混亂。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如果不是你,我姐姐不會死,飛濤大哥也不會死得如此的淒慘,還要那個因你而往生在‘龍虎池’裏的樂伶豔兒,還要千千萬萬死在因你而起的戰火之中的百姓們,都是你!你這個妖精,賤人,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來害人!”千離眼眶含淚地生生指控直戳進了紅葉的心坎裏,批判得她毫不辯駁的餘地。雖然許多人的生死竟是自己間接造成的,但是不可否認,吳旭國與綏鳴國爆發戰爭的導火索正是自己,這個一直埋在她的內心卻依然被血淋淋地戳穿了的事實,讓紅葉不得不去麵對現實。雖然是無心的,可是那些在戰爭之中死去的英靈,還有,豔兒……他們都是自己一輩子難以自我救贖的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