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赫亞,你應該知道我最擔心誰。]

蘇菲笑了笑,[反正都不是好應付的,你最好小心點。]

赫卡沒再繼續搭腔,而是換了個話題,[找我什麼事,]

菲蘇拿出一張紙條,[金三角那批貨,聯係人都在這裏,後天他們要出第一批貨,雖然最近比較嚴,但緝毒那邊暫時沒有情報,赫亞的意思是冒險走一批,組織裏的人催得很緊。]

赫卡看了幾秒紙條,便拿出隨身帶著的打火機點燃,在燃盡之前丟進了煙灰缸,[現在有盯著赫家,小心為妙。]

[問題是不止組織裏的人催,貨源那邊也在催,我們已經拖得太久了。]

[我離開這麼久,聯絡網跟以前差了太多,總要時間去熟悉。]

[你的意思是不出,繼續等?]

赫卡皺眉沉默良久,又問道,[赫亞查過這條線沒問題嗎?]

[嗯,她說可以。]

[那就按原計劃走貨吧。]

[你不想逆了她的意思?]

[我現在也沒頭緒,但是貨源那邊的線人還是當年的,曾經接觸過,還算可靠,赫亞如果覺得這邊也沒問題的話,暫時進一批也可以,一直塞在那裏,又會給摩氏落下話柄。]

[你真覺得摩氏不想搞死赫家?]

[至少不會用警察來搞死我們,赫家要是落到國家機構手裏,他們一個個全都別想跑。]

[那我通知他們按計劃辦事了。]

赫卡點點頭,蘇菲回身衝我嫣然一笑便離開了房間,赫卡也看了我一眼,隨即拿起桌上的煙走進裏麵的隔間,我如釋重負的鬆口氣,至少無法看到彼此就不會覺得氣氛那麼壓抑和沉重,待在赫卡身邊簡直快要窒息。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指針一圈圈轉動,我們雖然相距不過幾米遠,心卻似在天涯,終於熬到該休息的時間,我先去衝了涼,待頭發幹得差不多時,赫卡也從浴室出來,她用白色毛巾揉搓著打卷兒的長發,很自覺的坐到沙發上。

她已經讓傭人拿來枕頭和被子,沙發也確實足夠大足夠軟,但我看她坐在那裏,心裏便覺得難受,明明這個人傷我至深,為何我還會如此的心疼她。

[你來睡床。]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了口,赫卡睡眠一向不好,況且現在天氣轉冷,以她貪涼的性子,睡沙發說不定會著涼。

赫卡聞言微微忡怔,望著我許久,才苦笑道,[這件事就不要和我爭了。]

[……]又是所謂的彌補吧,算了,我不想與她過多糾纏,用被子把自己裹個結實,閉上眼放空自己。

很快,燈便暗了下來,寂靜、難熬接踵而來,她的呼吸聲、她的一個翻身都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我努力的不去留意,卻愈發清醒,毫無睡意。然而,我身體又必須僵持著一個動作不敢亂動,因為我知道同樣的處境對赫卡也是如此,她能察覺到我的每一個動作。

可想而知,那種身體與心靈的煎熬有多難受。

仿佛熬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我忽然聽到輕微的東西落地聲音,軟軟的像是被子,我極小心的坐起身,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看到赫卡的沙發下麵堆著一團黑黑的陰影。

她果然是踢了被子,每年到這種半涼不熱氣候,赫卡晚上睡覺都愛踢被子,我坐在那裏發呆,迷茫著不知該怎麼辦,她睡覺極輕,我若下床也許會驚醒她,況且,我幹嘛要管她。

可是,我呆呆的看著那團陰影,不爭氣的怎麼也無法安心躺下睡覺,苦苦掙紮再三,還是小心翼翼的挪下床,極盡所能的隱藏我的氣息,悄悄蹭到沙發旁邊,一點點撿起掉落的被子重新覆到她的身上。我不敢像從前那樣給她掖被角,怕將她驚醒後讓事情變得尷尬,所以隻能盡量將被子蓋得均勻,將邊緣卷向裏麵,防止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