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紹庭也很好奇這個名叫安俊的少年有什麼魔法,居然可以騙得未央開口。可是好奇歸好奇,真得坐在旁邊聽才知道這兩個人的對話有多麼的無厘頭。幾乎隻有上句與下句之間還存在一點微薄的邏輯感,三句話之外。就完全是風馬牛不及了,甚至有時候安俊根本不是在說話,隻是用極溫柔地語調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句子,未央卻可以很專注的傾聽。額角上貼著各色用來記錄電腦波的感應器。
怎麼會這樣!祁紹庭覺得眼底發熱,他想過很壞的結局,但唯獨沒有想到過這一種。
他的未央沒有死。全身上下什麼都沒有缺少,卻,獨獨……
丟了他地魂!
祁紹庭轉過臉去,把眼眶中的潮意,擦幹淨。
穀棋拿了藥膏進來幫安俊擦藥,無論這藥有多靈驗,擦上的瞬間總還是有些疼的,安俊一邊和未央說著話,一邊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夜未央上臉上的笑意卻慢慢斂盡了,伸手撫摸安俊的臉頰。吻上他的眉心,穀棋和紹庭齊齊大驚。
尤其是穀棋。手指上沾著薄荷味的透明膏體,凝固在半空中。茫然的回頭看紹庭,完全不知所措。
安俊卻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都不要動,柔聲的反複問道: “怎麼了,你想做什麼呢,哦?怎麼了?……”聲音極輕極柔,像羽毛一樣柔和溫軟,祁紹庭聽著這些音節在腦海裏反複。大腦漸漸變得有點暈沉。
夜未央凝眸盯著安俊眼睛看了良久,忽然輕聲問道:“疼嗎?”
安俊微笑。輕輕搖頭:“不疼。”
未央又開心起來,笑容甜蜜目光癡纏,緩緩地靠過去,溫潤如花瓣的唇,輕輕地壓到安俊嘴唇上。
頓時,這房間裏的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祁紹庭看到穀棋握拳,以為她要打人,嚇得連忙衝過去;穀棋見紹庭殺氣騰騰而來,還以為他看不過要發泄暴力,連忙攔在前麵,這兩個人拉拉扯扯,又不敢出聲,到最後相互使了個眼色,糾纏到門外去。
“你弟弟怎麼搞地?”祁紹庭頓時怒了
“這關小俊的事嗎?是你家未央強吻他好不好?”穀棋馬上不滿的反駁。
祁紹庭瞪了穀棋一眼,懶得與她計較,轉去看房間裏部的情況,這兩人守在門口看了兩秒鍾,忽然又覺得怪異,彼此打量了幾眼,又齊齊轉過身去。
“什麼嘛!搞得來像偷窺一樣。”穀棋抱怨:“完了,小俊會不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你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祁紹庭,萬一小俊從此以後開始喜歡男人,我饒不了他。”
這兩人吵得正濃,聽到身後有開門聲,急忙轉回頭,安俊一出門,迎麵撞上四束銳利的目光,頓時尷尬起來。他皮膚生得白,一點點血色都看得清,連耳垂都紅得滴血。
“到底怎麼回事啊。”穀棋脫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安小俊一臉無辜被欺負了的可憐相。
祁紹庭看這表情不爽,道:“他也沒硬拉著你。”
“我,主要他是忽然間……我根本沒有時間去誘導他轉移注意力,如果我轉頭,會讓他感到被拒絕,我花了一個下午才和他建立起一點信任,不能冒這個險。”
“那你就這麼被他白親了?”穀棋鬱卒:“紙巾?有沒有?”她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沒翻到,安俊應了一聲,從口袋裏拿了一包給她。
“給你用的,擦一下口水。”
“哦,哦……”安俊剛剛退下去一點的血色,馬上又騰了起來。
“你覺得他為什麼這麼做?”祁紹庭倒還清晰記得夜未央糾纏別人時地神情,似乎剛剛有些不同,可是,偏偏又說不出來是什麼不同。
安俊也困惑,想了半天才道:“可能,是一個安慰吧,他覺得我在疼。”
有些事,隻有當事人可以體會,那是個不帶任何情[yù]的吻,細膩地觸♪感與貼和裏有一種溫和的憐憫,安俊仔仔細細的回憶,表情卻有點沮喪:“而且,我發現他完全不接受催眠,他剛才的狀態非常投入,可是我仍然沒有成功。”
不接受催眠,不作自我表達,夜未央像一隻被嚴密包裹的繭,安俊這些年來從沒有遇到過這種的病人。他還年青,醫術有待磨練,還不能算是個很好的腦神經科醫師,但與生俱來的氣質足以令他成為一個頂極的心理安撫師,就連狂躁病發作的病人都會在他麵前平靜下來,可是對於夜未央身上那層繭殼,他卻完全不得門而入。
如果身邊沒有人出現,夜未央可以安靜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語的一直這樣下去,他的靈魂好像是被封印上了,隻餘一具禸體,隻靠著本能存活。
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對手指,我承認好像萌了安小俊!
24.轉機
據說自閉症的患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溝通的,但是在祁紹庭看 來,冷漠和拒絕也是一種態度,可未央是沒有態度的,他很乖,很安 靜,完全沒有目的性,有時候他會主動討好陌生人,而那僅僅隻是為了不被傷害。安俊總結了很多未央的症狀特點,然而這對治療全無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