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裏照著她的模樣,白色的茉莉把她的容顏襯得清麗如斯,笙歌淺淺的笑,老師真好看。
手落在鬢角的那茉莉上,恍然如夢,這情景何其的相似,隻是那時插在鬢角的是紫薇不是茉莉,隻是那時為她的發鬢戴花的男子叫孟雲樓不叫樓笙歌。
“小樓,我的駙馬也曾經像你這般模樣為我戴上花。”青蘿低下頭,把臉貼在笙歌的手掌上。
這思念突如其來,那刺向他胸膛的劍帶出的血殷殷的流淌著,空氣裏頭有濃濃的血腥味,青蘿忍不住的顫動了起來。
笙歌蹲了下來,把她的頭攬在自己的懷裏。
真好,他已經長成了讓老師可以依靠的男子,雖然懷抱還不夠寬闊,但足以讓她依存,讓她棲息。
那年,他八歲,他們一起出城去,一夥長相彪悍的漢子想搶他們的財物,她把他緊緊的護在懷裏,那時,看著閩侍衛三下兩下的把那夥人擱倒,他覺得十分丟臉,他盼著自己快點長大。
盼著成為像閩侍衛那樣高大偉岸的男子。在她麵前神氣活現。
笙歌為她疏離著頭發,輕輕的,一下下的,就像從前她安慰噩夢中醒來的自己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青蘿從笙歌多的懷裏掙脫了出來,很是窘迫。
“老師,你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駙馬了?”
青蘿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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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還記得我七歲那年在鴛鴦河邊說的話麼?當時,我說,等我當了王,我一定為老師找一位最俊的駙馬,命令他隻愛你,隻聽你的話。”
青蘿笑了起來,依稀,她看到笙歌七歲時粉妝玉琢的模樣,用極認真的神情和她講著這些話。
“可怎麼辦?至今在昭蜀我還沒有找到一個比我長得還俊的人,要不,我來當老師的駙馬好了。”
天光從窗外投過來落在了他年輕美好的臉上,模糊了了他的表情。
青蘿臉向笙歌靠近了一點,他似笑非笑。
銅鏡裏的自己眉宇間掛著淡淡的惆悵。
“我的駙馬他在我的心裏是獨一無二的,這世間的任何男子都不可能成為他。”
“獨一無二?”笙歌站了起來,移到了窗前背對著她:“好一個獨一無二,那麼我在老師的心中是不是也是獨一無二。”
青蘿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銅鏡裏的自己:“說什麼傻話呢?日後,小樓自會是別的姑娘心中的獨一無二,有一日,也會有別的姑娘成為小樓心中的獨一無二的。”
“老師覺得我剛剛在說傻話嗎?”窗前的人幽幽的問。
小薑已經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焦慮,青蘿扯了扯笙歌的衣服:“好了,不傻,一點都不傻,殿下。”
小薑乘機講:“殿下,國師還有王上都在皇廟等著殿下呢,切莫誤了祭拜的時辰。”
笙歌跟著小薑走了出去,臨走時候看也沒有看青蘿一眼,綠竹進來不滿意的嘟囔,殿下又怎麼了,臉臭得像人家黑鍋似得。
☆、青春如焚時(二)
樓笙歌在自己十七歲生辰的晚宴上談笑風生,對於前來敬酒的人更是來者不拒。
威國將軍家的林家長公子林彭肩撞了撞慕容:“殿下有點高興過頭了。”
何止高興過頭,慕容站了起來來到了笙歌的身邊,拿起了他的酒杯:“殿下,別再喝了,還是看看今天那些人都給你送些什麼。”
神秘妖嬈的異域女子正扭著腰表演打鼓,那也是生辰禮物之一,這樣的禮物隨著笙歌年歲的增長變得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