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笑了:“曹聖在美國有個網友,是我師兄的同事,他剛好知道我和我導師去德國參加設計的事情。”
我又問:“你們怎麼會去德國呢?”
他說:“當時設計的部分我的導師比較權威。我呢就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去的,德國的機械學幾乎是全球頂尖的,在那邊呆了半年,獲益很大。”所以被認為在德國留過學。
我歎了口氣:“真能幹。”
他一邊開車,一邊看了看我,忽然說:“你臉色好了很多。”
我又歎了口氣:“去看了老中醫,天天喝老中醫給的藥和藥膳湯,還有補品。不知道會不會補啊補啊補成一個肥婆。”
他沒說話,嘴角噙著一絲笑。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地說:“等你搬回舒卡那裏,我來陪你跑步好了。”
我和舒卡租的房子離駱家謙的新居不算遠,跑步大概也要二十分鍾,他解釋說:“我每天早上跑一個小時,如果你跑四十分鍾,順著你那邊多跑二十分鍾也無所謂。”
我還沒答應呢,就想到一件事:“你的腿好全了嗎?可以開始跑步了?”
他說:“跑慢點沒關係。”
我真心真意地說:“對不起。”
駱家謙轉頭看了我一眼:“那隻是個意外。是我先冤枉你,才逼急了你,你這個人,不能逼不能冤枉,何況姑父……那樣說你,你一定很傷心。辛海寧,我們別提這件事了,大家都有錯。”
我心裏想,我的錯就是不應該推你,可是你誰叫你這麼暴力抓著我不放。不過大家都在氣頭上,算了算了。
日本人第三天就回去了,曹聖則第二天就來上班了,我去交資料時看到一班工程師在那邊笑,就好奇地問他:“誰陪日本人啊?”曹聖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江潮,三陪的工作向來是歸他做的。”眾人又笑,說的也是,營銷嘛,可不就是管這塊的。
駱工說:“這次這麼順利,曹總立的是頭功。”
曹聖管工廠,新產品檢測達標那肯定是他的功勞最大,這話又從何說起?有人跟我一樣有些困惑,曹聖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不懂了吧?小日本的心理就是敬強欺弱,其實這也算得上是人類的天性,不過日本人發揮得比較突出。江潮會日文,又擅於搞氣氛,駱家謙呢,我請他出場,就是一張以氣勢壓人的王牌,他參與過德國原裝機器的設計,又對咱們的機器有過些微改良,生產出來的產品也的確質量好成品率高,你說,日本人還能有挑剔的餘地嗎?”
我心服口服。
舒卡來看我,兩人窩在我的房間裏聊天,她拿著一朵茉莉花湊在鼻子上嗅著,說:“那天晚上,真是嚇死人了。”
我很不好意思,訕訕地看著她。舒卡說:“我聽到動靜時心裏就直覺可能是你,當時就蒙了。和大家一起衝到甲板上的時候,海裏已經有兩三個人在救你,計英傑他們幾個水性好的也馬上都跳到海裏去了。不過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天又黑,水下又有船體太危險,到最後隻剩下兩個人在堅持,其中有一個就是駱家謙,探照燈照著海麵,他的臉已經白得象紙一樣,我聽到阮解語哭著叫他上來,他搖著頭,怎麼也不肯放棄,直到最後他撈著你浮上來,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卻死死抓著你不放手。”
“那會兒你已經沒氣了,我們替你急救,當時亂成一團,你終於吐出水來,後來是遊艇上的人開了快艇送你去的醫院。”
我羞愧地低下頭,住院的時候我始終沒機會問當天晚上的事情,雖然問過駱家謙,他簡單地說了幾句就不說了。現在聽起來,我真是惹了好大的事,我說:“真對不起,好好的一場遊樂,被我搞成這樣。你替我向你同事道個歉,回頭我請大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