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家謙當下就轉身對他同事說:“對不起,我有事先走,晚上這頓飯記我賬就是。”
他那幫同事起哄了一下就笑嘻嘻地應了。隻唐珞珈的眼睛暗了下來。
我見大功告成,馬上朝舒卡走去:“車鑰匙給你。”舒卡忍俊不禁,接過鑰匙拍了拍我的頭。我笑嘻嘻朝她擠了擠眼。轉身回到駱家謙身旁拉了他走:“愣著幹嗎,我開張明遠的車來的,當然是交給舒卡開回去,你的車不是停在這裏嗎?不然你的車給舒卡開,咱倆還開張明遠的車?”
駱家謙有些眼花繚亂的樣子,唇角卻彎了起來。
上了車啟動,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我不看他,定睛看著車外唐珞珈怔怔的樣子,想著舒卡說:“唐珞珈轉到我們研究所,提出要和駱家謙合作。你知道他們倆的合作以前在美國得過獎,老板很心動。”
這跟我其實沒有關係。我看著車窗前方,說:“我想明白了,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猜我心裏想什麼。”
我笑盈盈地轉頭看著他:“我會告訴你。你以後也要告訴我。”
他踩了刹車,臉上有吃驚的表情,我拍拍他的手:“請開車。”
他啟動車,我接著說:“因為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我總是很難受,駱家謙,我想我真的很喜歡你。”
車子又被猛然刹住。他轉過頭,臉上變得震驚,然後是喜悅,剛才被我攔住雖然當機立斷給足我麵子、卻仍有幾分勉強的表情完全消失,喜悅從眼睛深處浮出來,然後漫了整張臉。
我被他接連兩個刹車弄得頭暈,故意抱怨:“你怎麼開車呢?你故意的吧?就算我以前有不對也不能這麼小氣報複我啊。再說,要算起總賬來,你不對的更多吧?”
駱家謙笑起來,踩了油門,車子輕快地開出去。
我凝視著他,舒卡說得對,他是真心實意地喜歡我,所以這麼容易就滿足了。一時之間,心中不知道是酸、是痛、是甜、是苦,軟得一塌糊塗。
我去了路家謙的家裏,那套大房子仿然是空空蕩蕩的,仍然隻有臥房和書房擺放著家具。可是我最喜歡的陽光房裏擺了藤秋千椅和藤沙發。我走過去坐到秋千上,踮起腳尖慢慢地蕩著,駱家謙拿了兩杯飲料過來放在茶幾上,自己靠坐在藤沙發上。夕陽西下,天際晚霞豔麗。
我說:“你真的弄了秋千。”他微笑。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來。今夜沒有月亮,隻有稀稀落落幾點星光,因為高,樓下的霓虹燈光霧反射上來,我和駱家謙隻能隱約看到對方的麵孔。
這樣悠閑的、安靜的、舒適的氣氛,我真是舍不得打破。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點到接聽記錄,那一天,和他父母見麵前的接聽紀錄。
阮解語的號碼打來的記錄。下午4點鍾。@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個時候,路家謙開車來接我。
我把手機遞給駱家謙。
他看到那個記錄,計時11分鍾。他抬起頭看著我,因為夜幕,我們看不太清楚對方,他問:“解語跟你說了什麼?”
我靜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出了那事之後,我們從來沒有通過電話。“我補充一句:”之前也極少。“i他靜靜地看著我,等我說話。
我說:“這11分鍾,是你爸媽在說話。阮解語打來電話,隻是讓我聽。”
我幾乎是一字不漏地重述了他們的對白。當我說完,我才知道,我是多麼介意,我竟然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