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有什麼難舍難分的情誼。盡管他不想承認,但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鍾每一秒,他都會跟強迫症似的去想修拉斯在哪裏,在幹什麼,又是和什麼人在一起。

一麵想要修拉斯來找他,一麵又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兩個人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對修拉斯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沒辦法不去想他,又沒辦法和他在一起。

所以他必須藏起來,必須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策馬江湖兩年的時間那麼漫長,他原以為自己堅持不到兩個月就會沒出息的跑回去找修拉斯,沒想到躲在風雨樓裏每天和拓拔炳插科打諢,偶爾扮成他的模樣去跑幾個任務揍揍人,時光就像水那樣溜過去了。

他體內保留著修拉斯的部分功力,也有拓拔炳的部分功力。

修拉斯能夠利用這些殘餘功力快速恢複,狐狸未成精當然也能以這種方式幫拓拔炳恢複功力。一開始拓拔炳恢複的進度非常緩慢,導致他一度以為搞不好要陪拓拔炳一輩子了。沒想到後期恢複的進度越來越快,他倆的功力彼此配合,反倒比之前的境界更高了一層。

以古龍小說裏的理論,這個世界上的高手分為兩類。

一類是他選擇了劍。

比如修拉斯。

另一類是劍選擇了他。

比如拓拔炳。

修拉斯深知自己所得的不易,所以煞費苦心機關算盡,每走一步之前都得提前設想好一百種應對變化的方法。而拓拔炳以四十幾個劍客的身份接近狐狸未成精是一時興起,解散用來搜集信息的分會不羈閣轉投劍弑天下是一時興起,纏著餘情喂鳥給他找不痛快也是一時興起,什麼事情都是做完了再去收拾殘局。

拓拔炳輸了,但他比修拉斯過得開心得多。

在狐狸未成精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和拓拔炳呆在一起的時間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和修拉斯呆在一起的時間。彼此沒有依戀隻有習慣,開心的時候一起喝喝酒殺殺人,吵翻了桌子一掀朝死裏互毆,真有種載酒江湖無拘無束的暢快。

每個月總有幾天拓拔炳會忽然消失,有時候是悄悄坐在配藥室對麵的屋頂上看餘情喂鳥配藥,有時候是遠遠的躲在某個角落看他和肖小小互相吐槽逗樂,有時候甚至隻是跟在他背後一直默默的走,從城東一號的雜貨鋪一直逛到城西200號的鐵匠鋪。

狐狸未成精實在想不明白拓拔炳對餘情喂鳥為什麼陷得那麼深,但更想不明白餘情喂鳥對策馬江湖到底還有什麼依戀。

被修拉斯利用,被師妹找茬,被拓拔炳這個危險人物惦記著,折騰到最後連武功都沒了,他到底還有什麼放不下?

和修拉斯分開的第二年頭發生了一件轟動整個策馬江湖的大事,黑魔仙到底還是背叛黑魔神跟著一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跑了,黑魔神原本就好戰的性格在情傷之後被放大成了凶殘嗜血,白衣趁機奪了他的權,最終惡魔城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了巫靈手裏。他幾乎什麼也沒做,卻成了笑到最後的大贏家。就在巫靈終於脫離劍噬天下回歸惡魔城的時候,蘭陵笑笑生卻忽然舉旗反叛,這些年來修拉斯辛苦培植出最可靠的軍隊,最後卻成了足以與劍噬天下對抗的第四勢力。夏侯一直呆在邪音身邊,不知道是修拉斯對邪音網開一麵還是夏侯到底沒有狠心下手,這兩個人到現在還在陪著那堆妹子天天過家家。

至於修拉斯,幾乎每天的《策馬快訊》上都能看到他的名字,即使不在他身邊,狐狸未成精完全可以知道他每天都在幹嘛,就連跟誰一起吃了頓飯跟誰一起打了個本這種瑣事都事無巨細的披露在各種江湖玩家茶餘飯後的閑聊裏。這樣備受關注卻毫無**可言的生活在狐狸未成精看來完全就是一種折磨,可修拉斯卻能過得那麼認真那麼享受,這果然是兩個人之間無法調和的三觀矛盾啊。

他知道修拉斯找過他,而且是以通緝的形式找的。

坊間流傳著兩個版本,一是狐狸未成精擁兵自重企圖奪權,失敗之後逃出劍弑天下,於是被修拉斯接連通緝。二是狐狸未成精趁修拉斯不備吃幹抹淨之後逃出劍弑天下,於是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催命通緝。

無論哪個版本都不靠譜,可修拉斯從來沒站出來否認過,結果流言越傳越像真的,連狐狸未成精自己都快被說服了。

狐狸未成精一直都掛在惡人榜第一的位置,修拉斯當然知道他還在,隻是他寧可用通緝的方式也不願意千裏傳音問他一句為什麼不肯回來。直到狐狸未成精用隱姓埋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拓跋炳,這種糾結的局麵才算是結束了。

誰都沒注意過,此時的榜單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拓跋炳,卻沒有了狐狸未成精。

最初的一年修拉斯的通緝從來沒斷過,第二年開始,通緝的頻率越來越低,最後終於再也沒有了音訊,大概是修拉斯終於意識到他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狐狸未成精失蹤,巫靈和蘭陵笑笑生叛離,從此修拉斯身邊再沒有過別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而狐狸未成精就這麼以拓跋炳的身份蹦躂著二著歡脫著,繼續著自己的二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