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弱多病的母親便不由說起那些趣事“今天我們的太子爺,直接踹了魏子涵的門生,古大人,說他當了自己的道。

這話說的這麼明,誰都知道太子爺的意思。可偏生又不能說這位太子爺什麼不好,就事論事,這古大人的確站在他麵前了,娘你是沒看到那小子的臉色,誌氣昂揚,天下之間非我其誰的模樣。”

“邵俊啊,你的翎羽似乎暗淡了不少。告訴娘,這些日子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多去休息休息,別來陪娘了。”他母親固然性子懦弱了點,但卻是個溫柔的女人。

所以,沈邵俊想.....他骨子裏的溫柔是遺傳娘的吧?

沈玉穀對自己欣賞有加,怕也是因為這份溫柔的性子。

“娘,我不累,再陪陪你。”想著嘴角便掛了一抹笑意。

“恩,娘啊這身子怕是不好了,你別多花心思了。娘在這府中幫不了你什麼,但你若真要做大事,就莫要忌諱娘了,放手去做吧。”說著抬手撫摸上那孩子額頭的翎羽。

“是的,娘。”他的確該把家裏那些還沒清醒的蠢貨給除個幹淨了......

第二日下朝後,一如既往的去戶部,但半路卻被一狼族之人帶到一家酒樓。

在那,他第一次瞧見天澤,那狼族少年,有著一雙水潤而冰藍色眼眸的孩子。

聰明絕頂,心懷大才,年幼卻沉重穩定,更是被沈王爺賞識。這人怕是天狼衛隊的下一任首領,但卻當之無愧。

而如今那不過兒童的天澤被沈玉穀抱在懷裏,喂著點心。

往日那桀驁不馴的太子爺,如今表情柔和,與那孩子耳旁悄聲細語。

沈邵俊莫名的,心頭一跳,隻覺得這幕讓他辛酸。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出生注定了許多東西都與他無關?特別是幸福的事......

但很快沈邵俊壓下了那份不快,恭敬的對他那喜怒無常的太子爺行禮“叩見二王子,二王子金安。”

沈玉穀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瞟了眼他,見這人麵容謙虛看不出喜怒,微微頷首,示意他坐下。

一手摸著那隻小狼崽的腦袋,一手支撐著下顎,目光審視的上下打量著沈邵俊“你,到真如我哥哥說的那樣,是個聰明人。”

沈邵俊心裏忽然一沉,果然怕是沈王爺為逃避前朝的壓迫而裝瘋賣傻,並未真正失憶。

但這太子爺的一番話更是讓他渾身泛著涼意,都若有似無的把兄長的情況透露給自己,這是何意?

沈玉穀瞟了眼沈邵俊繃緊的尾羽,心裏輕笑聲“哥哥讓我信你,你又是否有資格讓我信?恩?”

“沈邵俊萬死不辭!示以二皇子為首!”沈邵俊連屁^股都沒坐熱,就給直接跪下了。

沈玉穀瞧著他那模樣顯然很滿意,逗弄了逗弄懷裏那隻分外乖巧的小狼崽,輕哼聲“起來吧,好好坐著,跪什麼跪,爺不興這套。”

“是,二王子仁慈。”沈邵俊知道這是他的說辭,更是瞧著他那傲然的神情感到一陣心熱。

先前跪在他身邊半點不甘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種心悅誠服......

這到底怎麼回事?沈邵俊自問。

但,尚未得出答案,入座後抬頭卻顯見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深深的看著自己......

天澤,一個一直被沈王爺和沈玉穀寵著的孩子。

其後幾年與與沈玉穀越來越熟悉,與那赫赫有名的沈王爺越熟悉,他也越發羨慕那叫天澤的孩子。

如今,他卻不得不先應付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試探。

“聽說,是魏子涵推你的?”沈玉穀抿了口茶,隨即嫌棄的扔到一旁。

天澤抬手遞過去一塊糕點,沈玉穀咬了口依舊嫌棄。

“是。”沈邵俊回答的很是不安,畢竟天底下都快知道,沈玉穀與魏子涵不合。

“恩,沒事。他推薦你,我不會放心上,畢竟他隻是個奴才,而你好壞還是皇族的爺,不會對他唯命是從,更何況,那奴才還沒這資格!”沈玉穀漫不盡心道。

沈邵俊看著他一邊撥^弄天澤的耳朵,一邊正色的對自己開口,心裏也不知是不是該真信。

“二王子所言極是。”沈邵俊就算心裏再懷疑,但口中的言辭依舊真誠。

更何況,他的確看不上魏子涵,那老東西算什麼?還得他那父王鬱鬱寡歡,最終命喪九泉。

固然與父王不親,但到底是看不慣魏子涵那德行的。

真以為自己有能耐了?能爬到皇族頭上不可?

“嘿。”沈玉穀看著他笑了聲“爺喜歡聰明的人,你先把自己家的事兒擺平了,也不喜歡沒能耐的人!證明給爺看,你的能耐!”

“是!”幾乎下意識的,沈邵俊氣宇磅礴道。

可卻在下一刻忽然清醒,他為何要投誠沈玉穀?固然自己要親近他,與他站在一個角度,但和投誠根本是兩碼事兒。

心裏發毛,卻隻能目送那人抱著那隻狼崽子離開酒樓。

渾身泛涼的做到位子上,下意識的端起茶杯茗了口,隨即皺眉,這茶葉真夠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