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說的那些諾言……那些要一起生活，一起生一個孩子，培養他長大……這些約定，都無效了是嗎？”
韓顯樟轉身，把懷裏顫唞的女生抱得緊緊的，不住地吻著她的眉心：“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啊，啟惠……一定會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發誓！我會待他比任何人都好！繼續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那個時候，尹啟惠仍是相信永遠的。
即便為了韓顯樟放棄了音樂，即便韓顯樟和淺江市公安局局長的女兒舉行了無比盛大的婚禮，幾乎和自己同一個時間，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她也仍然相信，隻要愛人在身邊，她就是幸福的。
一切表麵的美好，統統被那場車禍撕破。
韓顯樟的葬禮她是肯定不能夠參加的，躲在蘇苑路路口看到韓家浩浩蕩蕩的送行親友時，她一瞬間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連站在一邊看看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久後，關於韓氏集團各種各樣的新聞爆了出來。為了防止尹啟惠這邊再出什麼事端，韓與橋找上門來，說要給尹啟惠提供出國留學的一切費用。條件是，留下她和韓顯樟的孩子。
不知道是為了繼續學習她最愛的音樂，還是隻想逃避這樣空空落落的日子，她答應了。雖說對孩子十分不舍，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鬆開了牽著韓曜的手。
而這十年裏，沒有人告訴韓曜，你的媽媽和你的爸爸，原本有多麼相愛；沒有人告訴過他，你不是什麼多餘的人，你不用覺得對韓家任何一個人虧欠；更沒有人告訴過他，你其實才是韓家的主人。
“原本生活在那棟房子裏的人，就應該是你。”在說完全部故事之後，尹啟惠捧上已經呆滯的韓曜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真……真的嗎……”韓曜驚訝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扭著臉想從尹啟惠的手掌中抽離，“我不是多餘的那個嗎？爸爸喜歡的是媽媽嗎？”
“當然，爸爸最愛的人，是你啊。你才是那個家的主人。”尹啟惠輕輕用力，把他的臉正過來。盯著他的眼睛，語氣裏是篤定和認真：“小曜，你想不想要韓氏集團？你想要，媽媽就給你。”
酒店最下層的花壇上，停車坪的車頂上，都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酒店大廳的燈光還亮著，有工作人員搬來了小心地滑的標誌牌放在了大廳裏。
半空中的雪花好像有停止的跡象，越飄越少了。但是對淺江市來說，能有一個晚上的無暇就已經足夠了。
***
淺江市郊，與鄰縣交界的小鎮。
因為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鬧鍾沒在工作，而頭一天睡得太晚，所以第二天林天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韓允澈在房間外敲了半天門，她才眯著眼睛去開。
韓允澈告訴她，她父母已經被公司派來的律師們接走了。
“隻要他們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應該就
沒事。畢竟我們想知道的，是他們背後有一個怎樣的組織。”
他的話聽上去有些像在安慰她，林天愛明白地點頭。
“那我們回去了。”韓允澈剛挪了一步，又返回來指指林天愛的頭發，麵無表情地說，“……很適合你，就這麼走出去一定風靡全市發廊。”
“哈？”林天愛返回房間照鏡子，韓允澈的腳步聲漸漸小了。
鏡子裏的自己眼睛下麵有重重的黑眼圈，最誇張的是已經睡得沒有形狀的頭發，亂蓬蓬地根根豎起。
“不打擊人會死啊……”林天愛抱怨著扯下橡皮筋用水在頭發上隨便抓了抓，就奔了下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
汽車開出山坳的時候，迎麵而來的是一片望不見邊的空地，在雪的映照下，人工草皮顯得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