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嵐臻往屋裏走,當時隻顧著查探晶核的複原程度,對於嵐臻壓迫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全然沒介意。現在想想,當時這人肯定疼痛難忍,但卻沒叫一聲痛。
貝耘天一個錚錚漢子,最佩服的,就是那些有骨氣的人,沖著嵐臻這股硬氣,他就服氣。同時,他也越來越不滿對嵐臻施加這樣狠辣毒手的人,不管是誰,如果被他知道了,非狠狠教訓一頓不可。
心中的天平已經在向嵐臻傾斜,原本猜忌的心思,在對嵐臻的佩服下,自動把他劃到了權利鬥爭的可憐犧牲者裏。
貝耘天神情嚴肅認真地對嵐臻承諾道“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沒有預期中的驚呼與憐憫,嵐臻複才擡眼看向貝耘天。天真的大眼透著堅定,像是在和誰生氣般,腮幫子鼓鼓地,嘴抿地死緊。
“……你打算怎麽治”
“天無絕人之路。你等著,看我的”這是貝耘天在末世地堅守,正是這份執拗,不知點亮了多少人的灰暗雙眸,站起來,跟隨他一起麵對噬人心魂的慘烈。
“……好”嵐臻淡淡道。
如果貝耘天的異能還在,那麽這件事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可他現在一個柔弱太監,連自保都是個問題,又去哪裏拿到藥來治療嵐臻呢。
嗬嗬,方法很簡單,直截了當又粗暴。
上次那個肖想貝耘天的色鬼太監,很不幸地成為了被選中的對象。沒辦法,實在是沒有比他更好的對象了。即招人討厭,又有錢可以看得起病。看那張肥的流油的臉,不找他下手,都不好意思。
所以,貝耘天心安理得地,讓那個太監一不小心摔倒,骨盆碎裂。當然,下手太重,也不是他的錯。實在是那肥豬自己的屁股大,噸位重。
斜斜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發出殺豬慘叫的肥太監,整了整衣帽,坐等好藥送上門來。
原本並沒有放太多希望在貝耘天身上的嵐臻,見他真的拿了藥回來給自己敷上,便問起了貝耘天是如何弄到這些藥的。
然後貝耘天便頗為得意地把自己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遍,這藥嘛,從那家夥的藥材裏偷個幾包,再把剩下的幾包分著勻一勻就好,死不了人。
聽完貝耘天的英勇事跡,嵐臻地眉峰幾不可查地跳了一下,最終什麽也沒說。這宮裏,幹幹凈凈地能有幾個,貝耘天喜歡這麽玩,就隨他去吧。
看著在自己腿上,認認真真敷藥地小太監,冷冽地神色漸漸柔和。
他不需要任何人地憐憫與同情。當他的腿被下令打斷,自己的心中,其實還慶幸地一陣苦笑。幸好認識自己的、憐惜自己的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要不然看到他這副模樣,無論是心疼也好,關懷也罷,他全都不需要。
生也好,死也好。
若生,他就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若死,抑要半分容不得他人折辱。
閉上眼,感受那人地細心輕撫,心下安然,可能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吧。
隻是嵐臻的腿當真是被打得太殘,雖然一段時日治療下來,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若要恢複如初,是不可能的。
雖然貝耘天知道,假使自己的異能真的恢複了,那麽自己就欠了嵐臻一份恩情,可是到底要不要治好他,他還是拿不定主意。
一旦自己暴露了,很難保證對方會不會起什麽歪心思。曾經,他用自己的異能治好了某個基地的老大,當時也不過是覺得這人太可惜了。那人在末世竭盡全力救助他人,建好了基地也是無私地,用有限地資源保護著那些依靠他、信賴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