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縣長走了許久,趙燕才回過神來,她手扶胸口,突然一下子默然大哭,心裏覺得丟掉了最可依靠的東西,失落極了。她任憑淚水橫流,哭累了,哭困了,又沉沉睡去。
一連幾天,趙燕都六神無主,仿佛夢遊一樣飄來飄去,連工作也無精打采。一天,雷莉見了她,有點驚訝地問:“怎麼了,趙燕,你看上去好憔悴喲?”趙燕擠出一絲笑容,說:“沒事,就是前幾天感冒了,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雷莉望了望趙燕,說:“那你得注意身體,燕燕,今晚我男朋友進城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雷莉先前說過,她男朋友代茂林和她一起考回酉州當村官,代茂林分到更為偏僻的高田鄉,一個星期甚至有時候一個月才見一麵。趙燕本也想和老同學聚聚,但方縣長突然調走的確傷了她的元神,她暫時什麼事情也不想做,於是抱歉地說:“莉莉姐,你們倆去吧,我不舒服,下次代茂林進城來,我再跟你們一塊。”
雷莉看著趙燕太不好看的神色,點點頭說:“也好,你早點回去,多休息一下。”
下班後,趙燕坐車回家,依然憔悴,哪裏也不想去玩,吃了晚飯,便想睡了。這時卻接到了李青萍的電話。李青萍說:“妹妹,你在家裏吧,好久沒見你了,我來玩玩。”趙燕有氣無力地答應著:“姐姐,你過來吧,我在家裏等你。”
李青萍很快就來到了趙燕家裏,她一看見趙燕憔悴的模樣,心裏就猜到了七八分,她微微笑著說:“妹妹,想不到你竟然為他這麼傷心,看來你是動真情了喲。”
趙燕勉強笑笑,問:“姐姐,你知道了。”
李青萍說:“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妹妹,他走就走了吧,你應該想得開一點,你看,我和劉再湘相愛了那麼多年,分手了也沒事,何況你和他本身就是逢場作戲。”
趙燕拉著李青萍坐在沙發上,靠在她肩膀上,幽幽地說:“我知道,可是他是那麼關心我,我真有點依靠他了,他這一走,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調進城了,原本指望他的,所以,我怎麼舍得下嘛?”
李青萍拍拍趙燕,哈哈一笑說:“我還以為你是愛上他了呢,就這麼點小事,還傷心啥呀,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你要調動,也必須要等到一年轉正之後,不要想這些了,等明年轉正後,再想辦法吧。”
趙燕還是不甘心:“還能有什麼辦法呀,調動靠的就是關係,他一走,我找誰去呀。”
李青萍說:“哎呀,妹妹怎麼還那麼頑固呢,關係都是交往出來的,比如那個江秘書,如果你和他關係搞好了,他給你調動那不是小菜一碟嗎。”
趙燕看著李青萍,不滿地說:“姐姐是讓我委身於江秘書嗎?”
李青萍哈哈大笑,說:“你想得太簡單了,我那是叫你委身呢,我隻是舉個例。在官場上混,最重要的就是搞好關係,我們女人不能單單靠男女之事來搞好關係,還要靠我們的智慧,我們的八麵玲瓏。其實,在官場上,我們女人有很多優勢,男人們都有憐香惜玉之心,隻要我們給他們足夠的麵子,和他們若即若離地保持一種曖昧就行了。通俗地說,美女在官場上就是一張通行證,妹妹你這麼漂亮,今後有的是機會進縣級各部門,不行,你等著瞧。”
這一席話說得趙燕心花怒放,她轉憂為喜,道:“那這樣說來,姐姐分手後,就準備成為一張通行證了?”
李青萍深深一笑,說:“我們姐妹倆每次說話都是掏心掏肺,我也不瞞你,這段時間,我想通了,我不想就這樣嫁做人妻過一輩子,男人能做的事情,我們女人照樣能做,我就想去當官,混過出人頭地。當然,我們女人要想當官,肯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我們不能遍地撒網,隻要撈著一條大魚就可依靠他順勢而上。”
趙燕聽著,十分動心,說:“聽了姐姐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嗯,我支持姐姐。”
李青萍嘻嘻一笑,說:“你難道和我想的不是一樣,妹妹,我早就知道你的誌向了。當然,如果你不想幹一番事業,我覺得那個江秘書挺適合你的,他今後肯定是縣領導人選,你嫁給他,這輩子當個雍容高貴的太太應該沒有問題。”
趙燕推開李青萍,撅嘴說:“我才不呢,給領導當老婆,和給領導當二奶有什麼區別。哼,我要向姐姐學習。”
李青萍揪了一下趙燕,大笑著說:“我就知道你也不安分,好,既然咱們姐妹倆現在同病相憐,你就不要再什麼舍得舍不得了,樂觀點,今後酉州縣的天下一定有我們姐妹倆的一部分。”
趙燕被李青萍說得激動起來,她拉著李青萍站起來,一改先前的憔悴,精神抖擻地說:“好,姐姐真是說到我心裏去了,走,姐姐,咱們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