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次的萌生過往他身上捅刀子的想法。我沒有這樣做,並非是因為我善良的不忍傷害他,這個將我扔進地獄的男人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的活到今天,更多是出於我對他家人的愧疚,以及對他本人的懼怕。在曲邵華的麵前我早已沒有什麼尊嚴可言,所以遇到再下賤的事情也會覺得無所謂。可在這群生活在象牙塔內的“天之驕子”眼中,我不過是個和他們沒什麼兩樣的大學生而已。
我欠曲邵華的,卻不欠莫非言的。曲邵華有折磨我的資本,莫非言卻沒有。我從母親的身上清楚地看到了被人戳脊梁骨的恐怖,也深深地意識到言語的鋒利往往比施加在身體上的暴力更可怕。
——所以,誰若扯掉了我身上的遮羞布,我定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他。
莫非言是個怪人。他很少說話,很少回宿舍,他是人盡皆知的同性戀,卻沒人見過他真的跟誰親密無間……我知道他喜歡玩遊戲、有輕微的潔癖,總能在老大毫無防備的時候用一句話將對方噎到半死;可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裏,他把過去藏在哪裏,更不知道他的夢想和未來在哪裏。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兩年,我看似了解他的一切,又看似對他一無所知。
可誰願意和我打過個賭呢?就是這樣一個看似無欲無求、什麼也不在乎的“小龍女”,他的身上也會有一根絕對不允許別人觸碰的軟肋。你傷害了他,踩到他的尾巴,就必須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上帝作證,我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直支持我的親們。今晚還會再碼一章,爭取多寫一些。
☆、第 14 章
(14)
“我求求各位小祖宗,到外麵千萬別說是我何穎琳教出來的學生。我才批了三分之一的卷子就看到了五花八門的答案!還有沈鬱桐我今天給你點兒麵子就不說你寫的那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了。回去把萊辛的《愛米莉雅·迦洛蒂》讀三遍然後交篇3000字的讀後感來!我讓你再給我胡扯淡……”
我學著旁邊同學的樣子耷拉著腦袋,努力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我不敢抬頭,不是因為我在為自己考的那點兒分數感到愧疚,實在是擔心隻要一看到上麵的老師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們填在考卷上的內容大概真的把她玩壞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站在講台上像發怒的獅子一樣衝我們大聲咆哮,若是讓沈嵐那個小悍婦見到這場麵,恐怕得當場跪地拜師學藝了。
我還在低著頭偷笑,卻突然有神曲從桌倉裏飄出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我手忙腳亂的將鈴聲按掉,卻阻止不了教室裏的同學笑成一團,其實大家先前都忍的無比辛苦,現在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何穎琳又開始發脾氣,不過這次卻開始罵我的卷子。……
老師前腳出門,沈鬱桐就賤兮兮的粘了過來,“親愛的,我昨晚喝醉了。”
“嗯哼,怎麼沒喝死你?”我沒好氣的推開他,就算是動動腳趾頭也能想出是誰把我的手機鈴聲換掉的。
“寶貝兒,我錯了,求你原諒我。”看一個大男生搖著肩膀學小姑娘發嗲其實是件很惡心人的事情。我本來也沒覺得生氣,善意的惡作劇和惡意的玩笑是兩種概念,沈鬱桐的行為可以歸為前者,而莫非言昨晚說的話卻可以納為後者。
“趕緊滾蛋吧,我得出去打個電話。”之前急著關手機,我也沒去注意是誰的來電,這會兒才發現剛才被我按掉的人是曲邵華。我走出教室,選了個相對安靜的窗口,將電話回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