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有一點麵熟。我想是你的眼睛。你說那是因為你去劍橋找過我……"蘭登停頓了一下,"我現在知道這不是真的,因此……"
"我看上去有些麵熟,因為我們已經見過麵,但不是在劍橋市。"費裏斯帶著試探凝視著蘭登,看他是否有所領悟。"你今天早晨在醫院裏醒過來時,看到的第一個人其實就是我。"
蘭登想象著那糟糕的病房。他當時渾身無力,視線模糊,因此他可以肯定自己醒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位皮膚白皙、上了年紀的醫生,濃眉大眼,留著雜亂的灰白胡子,隻會說意大利語。
"不,"蘭登說,"我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馬可尼醫生……"
"對不起,教授,"費裏斯突然用無可挑剔的意大利語打斷了他,"你不記得我了嗎?"他像上了年紀的人一樣弓起腰,將想象中的濃密
眉毛往後捋了捋,然後撫摸著並不存在的灰白胡子。"我就是馬可尼醫生。"
蘭登張開了嘴。"馬可尼醫生是……你?"
"所以你才覺得我的眼睛有些熟悉。我以前從未用過假胡須和假眉
毛,等到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很不幸,我對所用的膠水嚴重過敏。那是一種乳膠化妝膠水,讓我的皮膚變得很粗糙,像火燒過一樣。我相信你看到我時肯定嚇壞了……尤其是考慮到你還在尋找某種可能存在的瘟疫。"
蘭登瞠目結舌。他現在想起來了,在瓦任莎開槍將他擊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前噴湧而出之前,馬可尼醫生搔撓過自己的胡子。
"更糟的是,"費裏斯指著胸口周圍的繃帶說,"我身上的鞭炮移位了,而此時行動已經開始。我沒有來得及將它重新調整好,結果它引爆時角度有了偏差,不僅導致我一根肋骨骨折,而且造成了嚴重的瘀傷。我一整天都感到呼吸困難。"
我還以為你得了瘟疫。
費裏斯深吸一口氣,做了個鬼臉。"我又該去坐一會兒了。"他離開時指了指蘭登的身後。"看樣子有人來給你做伴了。"
蘭登轉過身,看到辛斯基博士正從機艙另一頭大步走來,長長的銀發飄在腦後。"教授,你在這裏!"
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顯得精疲力竭,但說來也怪,蘭登卻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她已經有所發現了。
"很抱歉把你丟在了一旁,"辛斯基走到蘭登身旁說。"我們一直在進行協調,並且做了一點研究。"她指著敞開的駕駛室門。"我看見你在汲取陽光?"
蘭登聳聳肩。"你們的飛機需要窗戶。"
她同情地朝他一笑。"說到光亮,我希望教務長能夠把最近這些事給你點透了。"
"是啊,隻是沒有一樣讓我開心。"
"我也是,"她讚同道,然後瞥了一眼四周,以確保這兒隻有他們兩人。"相信我,"她低聲說,"他和他的機構將承擔嚴重後果。我會親自過問的。不過,我們目前仍然需要將焦點放在那個塑料袋上,而且要趕在它溶解並釋放出傳染病之前。"
或者說趕在西恩娜抵達那裏並且將它捅破之前。
"我需要和你談談丹多洛墳墓所在的這座建築。"
自從意識到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後,蘭登就一直在想象那座壯麗的建築。神聖智慧的博學園。
"我剛剛得到一些好消息,"辛斯基說。"我們電話聯係了一位當地的曆史學家。他當然根本猜不到我們為什麼會詢問丹多洛的墳墓,但我問他是否知道那座墳墓下麵有什麼,你猜他說什麼?"她笑著問。"水。"
蘭登感到有些意外。"真的?"
"是的。好像那座建築的下麵幾層被水淹了。數百年來,那座建築下麵的地下水位在逐年上升,至少淹沒了底下兩層。他說那下麵肯定有各種透氣的通道和被淹沒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