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2 / 2)

蘭登之前隻看到過一次精確地捕捉了這裏金碧輝煌之氣氛的畫作。約翰·辛格·薩金特。並不奇怪,在創作他那幅著名的畫作《聖索菲亞大教堂》時,這位美國作家限定他自己的調色板上隻有不同色調的一種顏色。

金色。

這個閃閃發光的金頂常常被稱作"天堂圓屋頂",下麵由四個巨大的拱券支撐,而這些拱券又依托於一係列半圓形屋頂和弧形結構。這些支撐結構再由下麵一層更小的半圓形圓屋頂和拱廊頂住,營造出一連串建築組件從天而降的效果。

同樣從天而降的是長長的纜繩,而且采取了更加直接的路線。這些纜繩從圓屋頂垂直而下,下麵連接的枝形吊燈構成了一片耀眼的燈海。枝形吊燈顯得很低,仿佛個子較高的遊客都會撞到上麵。這其實又是巨大空間造成的一個幻覺,因為吊燈離地麵有十二英尺高。

與所有偉大的神殿一樣,聖索菲亞大教堂驚人的空間有兩個用心。其一,它在向上帝證明,人類會竭盡全力向他表示敬意。其二,它也是對禮拜者的一種休克療法--一個雄偉的物理空間,會讓那些進入其中的人自覺渺小,他們的自我被抹平,他們肉身的存在和宇宙重要性會在上帝麵前縮成斑點大小……如同造物主手中的一個原子。

直到一個人變得微不足道,上帝才能重新創造他。馬丁·路德在十六世紀說出了這番話,但自宗教建築最早出現開始,這一概念就已是建造者們↓

他迅速指出了龐大的後殿裏各種符號的融合,尤其顯著的是聖母和聖嬰在俯視一個米哈拉布--清真寺中指示麥加方向的半圓形壁龕。它

的附近有一個台階,通往上麵的一個講道台,雖然外觀很像基督教的布道台,但其實那是一個敏拜爾--阿訇主持禮拜五宗教活動時的講經壇。同樣,旁邊類似基督教唱詩班座位的講台狀結構其實是穆安津領禱台,穆安津會在這個高台上跪下來,跟著阿訇的祈禱聲吟誦。

"清真寺和大教堂驚人的相似,"米爾沙特說,"東西方傳統之間的差異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大。"

"米爾沙特?"布呂德不耐煩地插嘴道,"我們真的想看看丹多洛的墓,可以嗎?"

米爾沙特略顯不快,仿佛布呂德的催促多少有些對這座建築不敬。

"是啊,"蘭登說,"很抱歉催你,但我們行程很緊。"

"那好吧,"米爾沙特指著他們右邊一個高高的陽台說,"我們這就上樓去看看那個墓。"

"在上麵?"蘭登很是意外。"恩裏科·丹多洛不是埋在地下室裏嗎?"他想起了這個墓,但卻記不起它在這座建築中的具體位置。他一直在想象這座建築黑暗的地下區域。

米爾沙特似乎被這個問題弄糊塗了。"不,教授,恩裏科·丹多洛的墓肯定在樓上。"

究竟出什麼事了?米爾沙特心想。

當蘭登提出要看丹多洛的墓時,米爾沙特以為這個請求隻是某種借口。誰也不會想看丹多洛的墓。米爾沙特認為蘭登真正想看的是丹多洛墓旁邊那件謎一樣的珍寶--鑲嵌畫《三聖像》--萬能的基督的一幅古代鑲嵌畫,可以被稱作聖索菲亞大教堂最神秘的藝術品之一。

蘭登是在研究這幅鑲嵌畫,而且試圖不讓人知道,米爾沙特猜測這位教授大概是在秘密撰寫一篇論述《三聖像》的文章。

可是,米爾沙特現在卻被弄糊塗了。蘭登當然知道《三聖像》鑲嵌畫在二樓,所以他為什麼要表現得很驚訝?

除非他確實是在尋找丹多洛的墓?

米爾沙特一頭霧水,領著他們向樓梯走去,途中經過聖索菲亞大教堂兩個著名的水甕之一--亞力山大大帝時期用一整塊大理石雕鑿出來的龐然大物,能裝三百三十加侖水。

米爾沙特領著這幫人默默地上樓,心中突然感到有些不安。蘭登的兩位同事一點也不像學者。其中一位有些像當兵的,肌肉發達,麵無表情,一身黑衣。至於那位銀發女人,米爾沙特感覺……似乎以前見過她。也許在電視上?

他開始懷疑這次參觀的目的並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他們來這兒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還有一段樓梯,"他們上到過渡平台時,米爾沙特高興地說。"樓上便是恩裏科·丹多洛的墓,當然"--他停下來望著蘭登--"還有著名的鑲嵌畫《三聖像》。"

就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