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躺在床上很久未曾入睡的聲音有些沙啞,慵懶的語調讓人覺得十分受用。南笙隻覺得心髒緊了一下,才猛的鬆開。好一會才繼續道,“你還怕嗎?”
“……”季安然閉著眼,有些不想回答她。
而南笙也好像不需要她回答。接著說道,“這種事,沒必要怕的。我十五歲那年和堂叔們到山上砍樹,夜裏九姑姑被鬼壓床,我們其他四個人揪他被子怎麼扯都扯不開,一堆猛鬼作祟。第二夜沒人敢在山裏留宿,當晚就隻剩下我一個人。那天晚上我也不怕,在床沿砍了四把柴刀,夜裏那隻嗷嗷果然又來了,一屁股坐在我床邊,床都沉了。我也不怕,摸到了床邊的柴刀,還沒砍,那隻嗷嗷就跑了。”
她聲音平淡,似是在說著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可一旁的季安然卻聽得毛骨悚然。許是太過害怕,一個勁的往南笙那邊擠,還伸手,抱住了南笙。
怯生生的喚了她一句,“小笙……”
南笙莞爾,也曉得不能再嚇唬對方了,便道,“好了,季姐姐你別怕了,我那麼莽撞的一個人在這裏,嗷嗷不敢來的。更何況我天生孤煞命,一身煞氣重得鬼神不敢惹,你就放心好了。”
“真的?”季安然探頭,望著南笙,兩眼亮晶晶的。
“真的。”南笙再三保證道。季安然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仍舊是抱緊了南笙。
許是為了緩解氣氛,南笙之後又說了幾個有趣的故事,這才讓害怕的季安然睡了過去。
隻是從來不習慣兩人同睡的南笙,就不如那個爬上自己床的季安然睡得好了。
季安然的睡相說好還好,說不好也還真不好。剛剛把對方大腿從自己腿上踢下去,那隻手又不安分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腹了。南笙歎了一口氣,默默的撥開了季安然的手,結果對方手腳並用,整個人像隻八爪魚一樣八住了她。南笙被壓的難受,心裏嘀咕道,明明那麼瘦的一個人怎麼抱在自己身上那麼重。
無奈的一扭頭,恰好在低頭之時看到了對方埋在自己肩膀處的恬靜睡顏,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怔住了。
不得不說的是,就算是睡著了的季姐姐,也是一樣的好看。或者說,是更加的好看。
南笙看了她一眼,像是做賊心虛一般,偷偷的扭頭,閉起了眼睛。
兩人在兩日後的趕集日裏,上了集市。南笙背著小背簍,將大薯拿去賣,而季安然則去書店交了書,又領了新的活,這才到了藥店裏。
前一段摘的草藥曬幹了之後,季安然便拿到了藥店裏去買。熟門熟路的到了店裏,沒有看到往常收貨的那位姐兒,反而隻看到了南大夫站在櫃台前,打著算盤。
“安然,你都有些日子沒來了,怎麼,這次采了什麼藥草?”南大夫見她背著包裹,溫聲問道。
季安然一笑,道,“都是些常用的,你看看,能有幾文錢?”
說著,將包裹攤開,放出了一大包藥材。
“我看看啊。”模樣周正的中年婦人伸手。解開了包裹,仔細的查看了藥材。
季安然在旁閑著,就好奇的問了一句,“南大夫,怎麼就你一個人,那位小妹妹,去哪裏了?”
“阿梅她家給她安排了個好營生,不做這行了,店裏沒招人,就我一人忙活呢。”說著,南大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抬頭,望著季安然滿含笑意的問道,“你呢,最近在做什麼營生啊?”
“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小笙一起幹農活,幫書店抄書。”季安然笑著,應了對方一句。
南大夫聞言眯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季安然,滿意的點了點頭,溫聲問了一句,“我看你懂得藥材很多,又會讀書識字,想必將來也不會隻是在山溝溝裏做個泥腿子的。你現在也沒有多忙的營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在我這邊將就一下,做個醫館的學徒怎麼樣?”
“咦?”季安然抬眸,望著南大夫,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