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川閉著眼睛,低聲說:“還有淺緣在法國時發生的種種,Aron也告訴我了,但聽完他們說的這些,我在想,到底那個是什麼男人,會這麼狠心,會這麼殘忍,我設想過無數次那個男人的模樣,但是我從沒想過那個男人……”他睜開眼睛,霍然轉頭看著顧之昀,微微咬著牙,“我從沒想過那個男人會是是你!我最親愛的哥哥!”
顧之昀第一次臉色這麼難看,看不出是憤怒還有羞愧,重重複雜情緒交織在他的臉上,顯得尤為沉重。
“是你,居然是你……”秦逸川顫巍巍地站起來,眼神無比失望地看著他,“我罵了整整三年的禽獸居然是我的親哥哥,我最敬愛的哥哥,我最崇拜的哥哥!”
顧之昀無言以對,沉默地聽著他的指責。
“三年前,那時候是是拍攝《名城》,去B市取景。”秦逸川拳頭緊握,忍耐著不衝上去把他今天之前最敬愛的哥哥壓在沙發上揍一頓,他咬牙切齒地繼續說下去,“那天晚上十一點收工後,楚離提出要出去吃一頓,在酒席上我們都喝了酒,我也沒注意淺緣什麼時候不見的,我隻知道她回來的時候,裙子上有血跡,臉色慘白,頭發淩亂,整個人和行屍走肉一樣,雙腿還顫抖著,不用問我也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和什麼製片人或者投資商做交易……現在回想起來,那天你不是也剛好在B市嗎?所以對她做了那種事的人也是你對不對!”
顧之昀閉上眼睛,那件事他和淺緣徹底決裂的原因,因為他把她丟掉了“我就說,她那麼好的女孩子,怎麼會出賣自己,一定是你強怕她的,你真的是個禽獸!而且在三年後她回來,在知道她經曆過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後,你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一點補充都不給她,還要再趕她走!哥,你真的好狠啊!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就算她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沒有給你生下孩子,但就看在她是一個女孩子的份上你都不能這樣殘忍對她吧?我無法想象,如果她懷孕的時候沒有善宇在她身邊,她難產的時候沒有Aron在她身邊,她在法國那三年沒有沈晗他們照顧她,現在她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最沒有資格怪罪她的人就是你!可你卻以愛為名,以保護我為名,不止十次地傷害她!”秦逸川緩緩蹲下,難過地看著顧之昀,“哥,我理解你保護我的心,但你可以不可以在做之前,問我一句,我需要你這樣做嗎?”
顧之昀眼神暗淡地看著秦逸川。
“三年前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錯過了她,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一切真相了,我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如果哥你還要繼續做傷害淺緣的事情,那麼我們的兄弟情,也到此結束。”
這是他第一次對哥哥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不後悔,他站起來直接離開了房間,站在隔壁淺緣的房門前,敲了敲門,沙啞著聲音喊道:“小緣,是我。”
淺緣跑過去開門,才剛打開門,還沒打招呼,秦逸川忽然一把把她抱住。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淺緣一怔。
傍晚。
記者發布會很順利很成功地結束,而那條轟動全城的爆炸性新聞也注定會在今晚之後徹底煙消雲散。
事情解決了,張敬忠帶領著劇組人員們一起去田裏燒烤慶祝,大家的熱情都非常高,景舒和琳達去附近超市買了許多雞翅雞腿以及薯片零食,殷茵下午被洪三嚇到,現在蹲在燒烤邊淚眼汪汪地等吃求安慰,淺緣和另一個女演員去撿枯樹枝。
秦逸川下午和顧之昀吵了一架,心情有些不好,一個人坐在遠處的大石頭上吹風,忽然看到淺緣彎著腰撿樹枝,還一邊哼著小曲兒。
“紅豆生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相思算什麼,早無人在意,醉臥不夜城,處處霓虹,酒杯中好一片濫濫風情,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采,煙花擁著風流真情不在……”
秦逸川輕輕邁著腳步跟在她的身後,也跟著彎下腰撿起幹樹枝,淡淡問:“這歌真好聽,叫什麼明知?”
“《紅豆生南國》,是一首老歌了,今天無意中聽到劇組裏有人在哼,覺得旋律還不錯。”淺緣沒有抬起頭,音樂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
“哭了?”秦逸川湊過去問,“怎麼了?”
淺緣丟下的枯樹枝,轉身抱住秦逸川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無聲抽泣起來。
那個和淺緣一起撿枯樹枝的小演員識相跑遠了,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