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吃完了早飯,剛想著坐下來喝口茶聊聊天,鍾樂昀就聽見了大堂外鳴冤鼓的聲音。
剛想站起身,外麵就跑進來一個衙役,“大人,外麵有人擊鼓鳴冤啊!”
鍾樂昀板著臉點點頭,一邊跟著衙役往外走,一邊隨口問道,“又是人命案?”
那衙役在一邊跟著,聞言一笑,“那倒不是,不過感覺比人命案更棘手。”
鍾樂昀聽他這麼一說就明白了,肯定是一些雞毛蒜皮家長裏短的瑣碎事情,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鍾樂昀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了。
疆騁自然地跟在了他的後麵,包芷現在也沒做好準備單獨和虞鉞在一起,於是拉著八斤也跟在後麵。
所以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去了衙門的偏殿,偏殿後麵又一個很大的屏風,八斤他們就藏在這裏。
鍾樂昀一進偏殿,在主座上落座,目光越過書案往下一看,就覺得有些頭疼。
大堂上站著幾個人,為首的是位中年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年紀,看穿著打扮皆是不凡,隻是不知為何給人一種一身疲態,沒有精氣神的感覺。而他旁邊的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和他差不多的年紀,穿著一身灰褐色的長衫,也是滿麵愁容。還有一個穿著粉色紗裙的少女,這女孩也哭哭啼啼的。
鍾樂昀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姑娘正是昨天幾人在街上碰見的和阿旺在一起的那個。
鍾樂昀來不及細想,板著麵孔正色道,“堂下幾人有何冤情?”
那個穿著粉裙的姑娘趕緊摸了摸眼淚,開口說道,“大人,民女有冤。”
鍾樂昀點點頭,“但說無妨。”
她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清楚。
這姑娘名叫丘婉媛,那個穿灰褐色長衫中年人叫丘茂才,是她的父親。他家本是做皮毛生意的,家資小富,沒成想今年做買賣的時候碰到了一夥騙子,他將全部的家當都搭了進去,還跟人借了好些銀兩,進了一批上好的皮草,結果驗貨的時候發現品質極差,根本沒法賣出去,可那夥人也早已經卷著銀子跑了。
而借他銀子的正是在堂上的那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安明遠。現在丘茂才做生意賠了個血本無歸,還欠下了好大一筆債務,正愁著沒有錢償還,這安明遠就說了,你不是還有個女兒麼?看著樣子也標誌,學識才情也好,若是把你女兒嫁給我兒子,你我之間的債務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安明遠的兒子是誰?正是八斤在昨天見到的那個有點癡傻的安星雲。
丘茂才一聽,一拍大腿就同意了,他心裏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現在的安家家主安明遠身體不好,雖然剛剛年過半百卻百病纏身,看起來像是時日不多的樣子,說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駕鶴歸去了。而且現在除了宗親家安家就這麼一個少爺,雖然癡癡呆呆的但是樣貌不差,最主要的是以後安家的家產還不全都歸他所有?到時候安明遠要是不在了,女兒若是生了孩子,這整個安家不就等於在他手心裏一樣麼?
所以他當時聽了,就覺得天上掉餡餅一般,樂不得的就答應了。回家和丘婉媛一說,這姑娘好懸沒背過氣去,誰不知道安家的少爺癡癡傻傻瘋瘋癲癲的不是個正常人?再說她早就心有所屬,所以斷然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