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追趕,也沒有抗拒“科劄特·西蒙”的安排,雖然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他還是在“科劄特·西蒙”出現的一瞬間,選擇了沉默,把一切處理的主導權,都交給了對方。

說到底,科紮特·西蒙才是真正的相關者。

但當加藤……或者說是戴蒙斯佩多毫不猶豫地追著“科劄特·西蒙”離開的時候,久律仍是不可抑製地產生了荒謬的諷刺感。

西西裏的痕跡,所有的一切都屬於科劄特·西蒙……那他真宮寺久律,又算什麼?

西蒙家族是他一手所創,戴蒙·斯佩多是他結交的夥伴,這一切都發生在科劄特·西蒙死後,完成這一切的都是他,而與科劄特·西蒙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就因為西蒙一族與科劄特·西蒙留著相似的血液,就因為與戴蒙·斯佩多相交的是科劄特·西蒙這個身份與這一張“臉”,所以……這一切都理所當然的屬於科劄特·西蒙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腦海,就連久律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剛才那個詭異的想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久律的臉色有些難看。就在西蒙精英隊中了埋伏幾乎全軍覆沒之後,他便發現自己變得有些不對勁,甚至有時候會被各種異樣的情緒牽製,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魔,也極力抑製,沒有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異常。哪怕是在幻鷹鏡鷹的幻覺空間“聽到”西蒙眾人指責的時候,他也隻是壓抑忍耐著,並沒有被影響得喪失了理智。

可就在剛才,他竟險些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負麵情緒而失控。

「阿拉,你是在嫉妒你自己嗎?」

“什麼人?!”久律警覺地抬頭四顧,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的存在。

下一秒,他驚悚的意識到,剛才的那個聲音似乎並不是耳邊捕捉到的,而是直接突兀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那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沒有回答久律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在煩惱什麼?要是你真的有那麼在乎西蒙,剛才怎麼會為giotto開脫?」

久律不由一愣。

為giotto開脫……這是什麼意の

“喂!”

他惱怒地低喊了一聲,可腦中依舊是不變的寧靜,沒有任何不屬於他的聲音或是意識存在。

他捂著頭,忽然感到有些混亂。

什麼都沒有……難道真的隻是他的錯覺,或是幻聽?

他用力晃了晃頭,自嘲一笑,覺得自己簡直是傻透了。俄而,也不管身後被融了個大洞的院門,他徑直地走進了屋子。

“三千子?”關上玄關的門,久律揉了揉疲憊的額心,預備呼喚自家萬能女仆詢問“科劄特·西蒙”前些日子“化黑煙消失”以及剛才從他的屋子裏走出的事。

可喚了半天,屋子裏仍是靜悄悄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難道出去了?”

久律自語一聲,也不再糾纏,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不知是怎麼回事,從他進門開始,身上的疲憊感便逐漸增強,甚至頭部還傳來隱隱脹痛的感覺。

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意識已經出現了少許的恍惚。

而就在這個時候,掛在牆上的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久律晃了晃有些發昏的頭,一把提起牆上的電話。

“喂?”

“你好,我工藤新一,打擾一下……”

“……”久律下意識地摁掉了電話。

隨著“啪”的一聲,他愣愣地看著被他條件反射甩回去的話筒,深感頭痛地捂額。

這都做了什麼,明明準備好了去找那個原·工藤新一現·戴眼鏡的小男孩碰碰運氣的,現在人家主動找上門來,他竟然因為被“戴眼鏡的小男孩”這個如同死神咒語一般誰碰誰倒黴的聲音給嚇到,條件反射地掛了電話。

就在久律考慮要不要回撥過去的時候,他的房間,床的上方,突然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噗”的一聲,一個人從裂縫中掉下,砸在躺他床上的江楓身上。

久律的額角狠狠地一抽。

“噗”,又一個人掉了出來,砸到先前掉下的那個人身上。

緊接著,每過一秒,就會有一個人從上方莫名其妙的空間裂縫中掉出,不一會兒,他的床就像疊羅漢一樣堆起了一座人山。

這讓因為極度頭痛不適而想在床上小憩一會兒稍稍回血回藍的久律眼角不住的狂抽。

當他看清在他床上疊羅漢的都是什麼人之後,眼角抽搐的**變得更加強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