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愛你。”
這麼說著,giotto再一次傾身,兩人的唇再度貼合,不斷輾轉,撚揉,氣息交彙,許久才分開。
“可是……‘我’是誰?”
“不管是誰。隻要是‘你’。”
giotto攬著安靜下來伏在他肩頭的少年,抬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睡吧。醒來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罷,他的指尖在少年的頸動脈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下,讓他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他抱著少年走到床前,見到床上某個沒有靈魂的不明軀殼(江楓),眉頭不由皺了皺,分出一隻手提著那活死人丟到一旁的沙發上,而後將懷中的少年躺好放平,細致地蓋上被子。
他坐在床頭,靜靜地凝視了少年一會兒,伸出手,停留在少年臉側半秒,最終上移,撥開遮住少年眼簾的劉海。
“安心睡吧,我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不管他是誰。”
最後半句話冷寒懾人,就如同他的眼眸一般,凝結著厚厚的寒冰。
眨眼的時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房中,隻有素色的窗簾在隨風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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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鍾不疾不徐地走過半個小時。
當久律睜眼醒來的時候,天邊已被火燒雲占據,染紅了一片。
久律撐起身,捂住隱隱發痛的頭,努力驅逐意識中的空白。
奇怪,他怎麼會睡在這裏?
仔細整理腦中雜亂無章的信息,記憶一寸一寸的回攏,久律捂著頭的手也越來越僵。
那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那樣質問giotto?不說以他的了解giotto根本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就算有所懷疑,西蒙的事蹊蹺的地方那麼多,在蓋棺定論前,又怎麼能那樣對giotto——
思緒戛然而止。
當最後一段記憶回歸腦海的時候,久律整個大腦皮層都呆滯了。
他艱難地扭頭望向窗外,隻見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赤紅的晚霞,不是紅雨。
“我在做……夢?”
僵硬地把頭扭回,久律死死盯著躺在牆角的水果刀,恨不得把它盯得憑空消失。
那是……被丟到牆角的水果刀?
這麼說……不是夢?
久律慢慢地抬起手,揉了揉發酸的眉心。
「我愛你。」
久律猛地一抖,像是火燒到後背一樣,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下一秒,半開的窗戶被“砰”地一聲砸開,緊接著一個黑影從窗口一躍而下,在草蒲上幾個跳躍便出了院子。
他……逃了。
竟像是把自己家當成了狼窩,毫不猶豫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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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夢?他在開玩笑?giotto被人打壞腦子了?”
久律臉色黑得如鍋蓋一般,每念一句,臉上的黑色便加厚一分。
他晃了晃頭,極力將腦中的荒謬畫麵晃出腦海。
“忘了它,忘了它……一定是giotto弄錯,大家都是男人,怎麼可能會……”
聲音一噎,他猛地瞪大眼:“難道giotto是女人?”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久律就在心底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可能,當年一起睡了那麼久,而且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澡,是男是女他還分不清楚?
“難道……giotto把我當成了女人?”
久律臉色一黑,身上的黑氣壓瞬間濃厚了許多,但很快他又推翻了這個猜測。
他長得又不像女人,giotto又不是睜眼瞎,還有超直感加持,怎麼可能會認錯。
糾結無果,久律煩躁地抓了抓頭,感到自己的腦袋混亂得就快炸了。
giotto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對他……他……他們兩個都是男人,愛個屁啊。
久律不再去想讓他倍感古怪與別扭的事,他繞過人煙稀少的小道,準備去黑主學院求自家老頭收留幾天。
忽然,一道黑影如雷電一般從天而降,像是憑空出現,又速度極快,給人以無法躲避的感覺。
久律不由一凜,他以最快的速度錯開腳步,身體朝旁邊傾斜,堪堪錯開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躲避了被泰山壓頂的命運。
然而,就在龐然大物與他近距離錯開的一瞬間,久律的眼瞳急劇放大,心中亦是咯噔一聲。
不好,竟然是——
“汪——汪汪——”
巨型藏獒見一撲不成,爪子靈活地在地上一蹬,迅速反身,折過路徑再次撲向久律。
久律身體一翻滾,躲過巨犬的再度攻擊,可他的臉色忽的變得極差,臉上的血色像是被一刹那抽空,蒼白得嚇人。
緊接著,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他的手緊緊抓著胸`前,五指成爪用力地扣著,口中急劇地喘熄,卻無法緩解那致命的窒息感。
糟……糕……
嚴峻的情況,讓他無暇去想為什麼會憑空掉下一隻巨犬。
有一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他真宮寺久律,並不畏懼什麼,卻唯獨對貓犬的毛發過敏,貓和狗的毛就是他的克星,他絕對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