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啊!”
翠縷遞到宜生手中的茶盞砰然落地,碎瓷和茶水瞬間在地麵綻開,翠縷的驚叫聲和茶盞落地聲同時響起。
“翠縷姑娘在娘跟前那麼久,怎麼還毛手毛腳的呢?”宜生拿帕子擦了擦濺到身上的幾滴茶水,淡淡地道。
翠縷瞪大眼睛,“我——”
“翠縷!”譚氏的嗬斥聲打斷了翠縷,“還不下去!沒我吩咐不準進來,沒眼色的東西!”
翠縷不敢置信地看向譚氏,卻隻看到譚氏陰沉沉的臉,無奈,隻好委委屈屈地退下。
屋內隻剩下三人,母子,夫妻,婆媳,世間再親近不過的關係,氣氛卻僵滯冷硬如斯。
不過,沒了外人,連最後一絲掩飾也不必掩飾了。
譚氏索性也敞開了,“做生日不過是幌子,你也該知道,府上多了個姑娘,外麵都好奇著呢。總得找個機會把這事兒過個明路,素素本就是宣兒的侍妾,這沒什麼好說的,還有,她是十一年前跟孫大人去的嶺南,青葉如今也是十一歲,而不是……十三歲。”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驀地小了許多,沈承宣也不自在地將臉扭向了一邊。
譚氏接著又道,“也是借著這個機會,讓伯府的知交們見見青葉。當然,七月也的確該尋摸人家了,不然她那情況——”
“娘。”宜生打斷了譚氏。
“您說的,我都明白。”她輕笑著,但那笑卻是諷刺的,“您的意思,不就是說要借著七月的生日,好把秦姨娘的來曆給圓上,順便再讓青葉在眾人麵前露露麵麼?”
譚氏隻覺得那笑笑地她極不舒服,但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宜生卻搖頭,直視譚氏的眼睛:“可是,我為什麼要同意?”
譚氏當即就要發怒。
“娘,您先別急。”宜生又道,止住了譚氏的動作,“一榮俱榮的道理我自然明白,我當然也想伯府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她看著譚氏,又看向沈承宣,一字一句,極其認真地道:
“七月的婚事,隻能由我做主,其餘任何人,”她又重複了一遍,“任何人,不得幹涉。”
沈承宣先皺起了眉,“宜生,七月情形特殊——”
“我隻有這一個條件。”宜生道,又看向譚氏,臉上笑盈盈地,“娘,今日公公又去打探襲爵的事兒了吧?這時候,可不能出一點兒岔子。”
沈承宣皺眉:“宜生,你什麼意思?”那話聽著像是威脅,可是,他有點兒不敢置信。
宜生笑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譚氏。
雖然沒特意打聽,但府裏人都知道,這些日子沈問知為了襲爵的事兒跑的很勤,譚氏甚至還去幾個廟裏燒香拜佛,祈求沈承宣順利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