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自走開。飄拂的衣袖被人一把攥住。
青莽微微地歎一聲。“雲深,你總是同我才這樣孩子氣。”
我正想反駁些什麼,他便牽著我的衣袖,略略往前一帶。玉色的下頦抵著我的發,清淺而溫暖。
我悶聲說道:“眾目睽睽之下,你便不羞嗎?”
“羞什麼?”他低聲說道,“終歸有一天,九州的人是要知道,他們的第一仙者,嫁去的是玉清山。”
我本該羞赧,隻是“第一仙者”四個字,叫我想起了玖慕綃。當下種種,皆是因為我犯的錯。溫帛說,暢玥會原諒我。又豈知他日她得知害死她師父、徒兒的罪魁禍首便是我,是不是還會有這樣的寬容來原諒我?
“怎麼了?”青莽伏在我耳畔問道。
“沒什麼。”我靠著他的脖頸碾了碾,“你別靠得太近,叫人側目。”
“你靠了這麼久,還當別人不曾注意到嗎?”
我當機立斷甩開了他。街上熙來攘往的人,便不是側目而視,亦是帶有幾分鄙薄之色。九州之人恪守禮數,我這樣的行為,當真是出格了。或許我當真是適合去玉清山。念頭方出,我惱得直捶自己的腦袋。
張青莽急忙攥住我的手。“又鬧什麼?”
我望著他,淚眼朦朧道:“青莽,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怕……我當真會成為九州的夢魘!”
他凝眸望著我,眸色幽深,仿佛雲荒一直以來不可捉摸的雙眸。我忽的懷疑,眼前的人真的是張青莽嗎?我恍惚憶起那一日棣棠花深,垂露點點,白衣翩躚的公子執扇玉立於花影重重之處。
藍棠迎著我和青莽進門時,神情微微有些錯愕。彼時他的懷裏抱著一枝長莖的荷花,一花兩色淺深紅。
“公子……”
青莽彎起唇角,和煦地回道:“藍棠,許久不見。”
藍棠怔怔地“哦”了一聲,眼神驀地瞥向我。我接過他懷裏的荷花,吩咐道:“藍棠,你去備些酒菜來。”
“是。”他允聲退開。
青莽依著我在廊上坐下。我擇下一片荷花花瓣,問道:“青莽,你可還喜歡荷花?”
他轉眸望向我,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沉默良久,低聲回複道:“喜歡。你種的花中,數這方荷塘最美。”
我輕笑一聲,將荷花舉到他麵前。“荷花有什麼好?還是牡丹明豔照人。你怎生如此想不開?”我將荷花左右揚了揚,他驀地一把抓住。“雲深,別鬧了。”
我幽歎一聲,意興闌珊地收了手。“藍棠真是不像話,手腳愈發的慢了。”
他蹙著眉,默然不語。門外傳來車輪的“嘎吱”聲。我好奇地向外探出身。“會是誰?”
水色的衣衫招搖而入。
“凝痕?”
“雲深仙者。”凝痕致意,麵上神情卻是冷若冰霜。
我尚在意外之中,便也不顧起身接待他。“凝痕仙者來此,是為何事?”
他拿出本朱紅的請帖。“自試玉公主與慕綃仙者逝世,九州已陷入慌亂之中。禹君陛下為匡正九州秩序,重整旗鼓,邀九州仙者兩日後於聚靈山下行奉神冊封大典。陛下特意吩咐,雲深仙者雖不喜涉足九州事務,然事發突然,危難當前,仙者當以九州蒼生為重,輔佐維序神尊執掌九州。”
我瞟了一眼身邊的張青莽。“你說的危難當前,是為何事?”
凝痕冷眼望過來。“仙者不會不知,慕綃仙者是被妖君沉夜所害吧?”
我訥訥地應道:“我知道的。”
“國仇家恨,禹君陛下怎會不報?況且當初試玉公主的死,亦是與玉清脫不了幹係。人妖之戰,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