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1 / 3)

再次開口道:“沉夜叫你做這樣的事情,日後可還會讓你上戰場?”

“不會了。”他篤定道,“我同師父定下承諾,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她。往後玉清之事,我再不插手。她也……不能再威脅我。”

“她答應了你?我不信。她不是信守承諾的人。”

“雲深,她握著我的把柄,我亦是抓著她的把柄。她答應了我,自然不敢輕易反悔。倘若……倘若真的反悔了,屆時我告知你,你再同我一道想辦法,好嗎?”

“嗯。”我應道。還想追問一句那把柄是什麼,忖了忖,還是做了罷。

我匆匆跑去給青莽燉湯藥,不曾留意到他眸中含著的痛苦與歉疚。

作者有話要說:

☆、成婚

君為女蘿草,妾作菟絲花。

輕條不自引,為逐春風斜。

百丈托遠鬆,纏綿成一家。

三月十四,天朗氣清,花樹靜好。窗外斜著一雙春燕,翦一空藍碧,繾綣纏綿。

豐汐緋甄選著案上的珠花,比了比,挑出一朵紅豔絢麗的簪在我發間:“雲深姐姐,你平日總穿素色的衣裳。今日看來,紅色方是真正襯你的容貌!”

銅鏡當中,有人嫁衣如火,灼灼似滿山桃夭。

我微微抿唇,嫣然笑道:“先前,我也曾穿過一次紅衣。今次又穿,卻是為了同一個人。”

豐汐緋笑吟吟地湊在我的身旁:“怎麼能一樣?先前可不是為了嫁給他!”

我斂眸而笑,眼角眉梢皆是脈脈柔情。良辰美景,賞心樂事,我愛的人著一身鮮紅的衣衫,長身玉立,靜默守候,隻為那牽手盟誓那一刻。我想見他明潤清透的眼眸,盈盈含笑,似春水凝著蜜似的波痕。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容澈推門而入,一見我的模樣,勾起嘴角調侃道:“三年來,倒是首見你女子般嬌羞的模樣!”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什麼叫女子般?!”

他不置可否。“溫帛備酒,晴炎備膳,我的小徒兒自發擔起了儐相的職責。冰綃幻出了人身,散了滿屋的白梅香,又纏著神尊大人不放。賓客算是來齊了。”

我略有驚訝。“雲荒也來了嗎?”

“怎會不來?有個東西叫做徹底斷念,不親眼看一看,便做不到徹底。”

我不再言語。

容澈道:“別想太多,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他仰頭望了望天,複轉眸緩緩笑道:“差不多到吉時了,便讓做兄長的送妹妹出去吧。”

他將手呈在我的麵前。恍然間,滿院海棠紛飛如雨。

青莽安靜地佇立在廳堂中央。一襲紅衣,色若春曉。一雙眼眸端端地望著我,仿佛天地之間唯餘我一人。我步步地向前,他凝望著一動也不動,唇角的笑痕愈來愈深邃,眸若晨星,璀璨得人幾乎不能直視。我咬唇,心慌地垂眸。他驀然上前幾步,從容澈手中接過我的手。視線所及,唯餘灼灼桃夭。世上真的隻有眼前牽手相伴之人。

“雲深。”

我徐徐地抬眸看他。

他的眸中氤氳著一層濛濛的水霧:“雲深,是你嗎?”

我壓著笑意,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麵頰上。“你掐一掐,看看到底是不是。”

容澈無奈道:“你就非得這般煞風景?”

溫帛卻是淡定,含著淺笑,善意催促道:“喁喁情話,不妨等入了洞房再說。眼下我們可是巴巴盼著你們行禮呢!”

我聽了這話,麵色愈發紅潤。青莽似乎滿意極了,笑顏粲然,朗聲應道:“好!我們立刻行禮!”

我隨著他轉身向前。正欲邁步,忽覺身後涼風一灌,容澈移換身形,攔在了我的麵前。木屋狹小,紅燭照得屋室如同白晝,就愈發得看不清屋外的情景。容澈上前一步,微微屈身,刺眼的光束映得他的行止甚是恭謹:“區區無憂山穀,不成想竟邀來禹君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