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為君一諾

作者:憶舒若浮生若夢

文案

他的雙眼仿若包納了整個天下,卻又空洞得什麼也不剩下,

縱使得到了整片河山,胸中的一塊地卻永遠無法填滿。

在這三千紅塵中,權力的巔峰也是寂寞的頂點,等待了太久的東西早已不複當初,

曾經滄海早已成為過眼雲煙。美酒滿盛,相//

曾經有一個少年淺笑溫柔,站在洛水之濱,向他遙遙伸手,是邀請亦是誘惑,那一年桃花飄落如雨,他在漫天花瓣中抒袖起舞,恍若一朵綻放在天地間的純潔青蓮讓人不忍觸碰,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讓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孩子卷進了渾濁的權力漩渦?當年他無力改變這一切,如今他已經權傾朝野,但是這個孩子早已變得不複當初了,這是對他當年懦弱的懲罰,這個罪他將一直一直背負下去。

馬車行走了一天之後,假寐的黎曜猛地起身覆在了蘇堯的身上,蘇堯渾身一震,還未來得及尷尬便見得冷箭穿簾而過,他方才倚靠的地方已經麵目全非,蘇堯突然有些憎恨起自己的無用來,這麼多年來他隻能憑色相養活自己,身子柔弱多病經不起折騰,他沒辦法保護自己隻會拖累別人,想到這裏他張了張口,黎曜仿佛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我會保護你,在這裏別動。”說罷騰身而起,拉住了快要被馬掙脫的韁繩,車夫早已被箭刺穿,斷了氣息,前方是嶙峋的山路,要是再晚一步,整個馬車都會葬身懸崖之下,顯然在暗處的勁敵對他們的行程了如指掌,而黎曜也對此次偷襲早有預料,他公子黎曜要做到的事誰也阻攔不了,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他一人亦可殺出一條血路來。車廂裏箭的來勢不再迅猛,黎曜以身為靶,多少引開了一批殺手。沒錯,這些人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跟蹤了一路,有著極強的耐性與敏銳的判斷力,知道什麼時候出手,知道怎樣一擊即中。蘇堯一直是極其相信和崇拜公子的,他的出手總是又準又狠,他心裏也清楚公子骨子裏是冷漠薄情的,待他如此已是天大的榮幸,就像不久前酒肆裏,公子為他遷怒一樣,可是那個人。。。他行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可以劫持自己作為威脅公子的籌碼來交換安全,可是他沒有,就那樣來去如風,猜不透,亦抓不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蘇堯被那陌生卻熟悉的聲音喚醒,怔怔地看向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第一次發文興奮緊張啊,請大家多多支持,不足之處多多海涵~還有這文章是短篇,我已經完結了,絕壁不是坑~

☆、第 2 章

馬車已經行至山穀,黎曜一身浸血仍在纏鬥,地上屍橫遍野,殺手卻源源不斷而來,有人一襲黑衣側身而立,玄發在風中輕舞:“你們竟敢在本座的地盤上撒野?”魅惑的聲音聽不出怒氣,然而那人淩厲的殺氣卻是駭人的,幾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動作的,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已然架在了黎曜的命脈處,殺手的統領顯然對眼前充滿邪氣的男子有深深忌憚,他眼底複雜的情愫一閃而過,但仍是恭敬地俯了俯身,道:“攪擾閣下,是我等疏忽,奉命前來緝拿此人,還望閣下將此人交予我們處理。”黑衣男人沉吟不語像是在思量著什麼,其實他正用傳音入密道:“欠公子一個人情,要花某如何回報?”這隨意的語氣哪裏像是要報恩,就是下一秒翻臉不認人都是極有可能的,黎曜在他現身的那一刻就已了然,眼前這位必然是泠寒教教主花君諾了,此教坐落在荒原盡頭,依傍懸崖而建,被眾武林正道視作無惡不作的邪教,上次他被追殺必然是教內叛變了。黎曜從不會允許有人把刀架在自己脖頸上,但他卻清楚地知道,眼下花君諾這麼做為他得到了寶貴的拖延時間,所以默許了眼前的動作,他微抬下頷,涵義不言自明,保護馬車裏的人。蘇堯雖沒有武力的天資,察言觀色還是懂的,雖然一開始被黑衣人的驚險舉動嚇得麵色發白,但看見公子的妥協,他也知道眼下一切,都是公子在設法保護他。“那好,本座也懶得處理這個麻煩,今天本座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了,不過——”故意拖長聲音,“車裏那個小美人可是要留給本座呐。”殺手統領權衡了下輕重緩急,朝他抱了抱拳,走上前去,出手如電,一根極長的鎖鏈已經穿黎曜的肩而過,留下兩個猙獰的血窟窿,黎曜麵無表情仿佛感覺不到痛楚,車內的蘇堯早就以手捂麵,低低地啜泣起來,幾時看過公子受這樣的屈辱,受這麼重的傷?都是自己無能,牽累了公子。花君諾本就看慣各類酷刑,他靜靜地看著殺手們將黎曜帶走,沒有任何動作,邪魅的雙眼裏異光一閃而過,快得仿佛不曾出現。待一行人走遠後,他緩緩走向破舊不堪的馬車,親昵地摟過哭得不能自已的少年,麵上恢複了初見時的輕佻:“小美人,你可是要去為你家公子殉情?”蘇堯這才抬眼看了看那個在腦海裏徘徊不去的容顏,一時間也忘了擦淚,呆愣在那裏,花君諾挑了挑嘴角,傾身吻了下去,蘇堯甚至忘了推拒,心跳如鼓,木訥地閉上了眼睛,那樣子完全像是未經□□的雛兒,然而那人卻惡劣地在離唇兩公分處停下,看著少年不知所措的樣子,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花君諾率先起身,對候在身邊的屬下吩咐了兩句,對蘇堯勾了勾手,便向不遠處的宮殿走去,也不回頭,嗬,跟剛剛的樣子判若兩人呢,蘇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