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悔今天隻買了一包煙上來。刁在嘴上的煙就是刁著,煙灰落到了腳背上在絲襪上熏出一圈黑,女人感覺不到。她在煙霧裏聽到了音樂,她以前會跟著這個節奏起舞,看到的人先是欣賞,然後就會被她的姿態迷惑,不自覺的靠近,不自覺的深陷。

但是她很久不跳舞了,就算有音樂也不跳舞了,為什麼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書房裏有很多的照片,比起藏書,照片還要更多,櫃子的高度讓女人不得不彎下腰才能和照片裏的人對視,不認識的,她就吐一口煙,當作是給陌生人的見麵吻,認識的,下一秒就摔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櫃,很快的剩下空空洞洞,她停在唯一的木頭相框前,照片上兩個女人笑得很開心,碎花的洋裝和黑白的套裝,那是她和琴。

女人搖搖晃晃的上了樓梯來到二樓的臥室,手上的煙把換成了一張照片,手指上的煙味弄髒了照片,她覺得很可惜,拿著照片在衣服上擦拭,自己的衣服卻也是髒的,白清妮靠在門框上,還夾著煙的手推開了房門,和她想的一樣,早上鋪平的床單被子都是他帶女人回來鬼混的痕跡。

她不再像以前歇斯底裏,無謂的走到床邊,煙頭抵在潔白的床單上燒出一個洞,洞漸漸擴大卻燒不了一張床,她吐出最後一口煙在床上倒下,如果連躺在這裏都不覺得惡心,那以後她什麼都能忍了,是吧?

CUT!

嘔。蘇沬連下戲的緩衝都沒有摀著口鼻就往洗手間跑,煙味刺鼻,過多的尼古丁讓她覺得反胃,她一直都不在白清妮的狀態裏,身體的不適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專心,隻能忍著,像劇本裏的女人一樣,將自己藏在煙霧裏,白清妮躲的是真相,蘇沬躲的是鏡頭。

有些藝人在煙酒上有嗜好,蘇沬卻從不抽煙。以前她和麋忎伒因為好奇從警衛那裏偷來一根煙,躲在音樂教室走廊的角落裏,蘇沬吸了一小口就咳的不行,咳的眼淚都出來了,麋忎伒嚇的直接就把煙踩熄了,要是被警衛知道一定會說她們浪費,他不會知道,她們也不打算再抽煙了。

水龍頭的水聲沒有斷,蘇沬反胃卻吐不出來,像是胃裏的東西都被剛才的煙霧帶走了,她洗了把臉在洗手台邊蹲了下來,臉倚在膝蓋上,想象那是麋忎伒的肩膀,她拍著她的背,隻要蘇沬不舒服的時候麋忎伒都會這麼做,偷抽煙的那一次也是。

她很想她,卻無助的想哭。

昨天的電話裏,簡芮沒有說麋忎伒會不會出席同學會,因為她也連絡不到她,隻知道她被帶回家裏養傷了,鄒芝靈去探過兩次,探完病搭著當天的飛機出國工作了。公司也不知道麋忎伒的消息,唯一和麋忎伒有連絡的就是文助理,但是文助理頭兩天替麋忎伒處理完工作的事之後也放假去了,等著開拍的一部電影,是麋忎伒親自和寶導演連絡,詳細的情形隻有當事人知道。

簡芮在電話裏並沒打算和蘇沬說太多,她隻打算確認蘇沬出不出席就算了,在蘇沬憔悴的聲音下還是不忍,最後連麋忎伒的電話都給了。

“希望你這次不會讓我失望。”電話的最後簡芮是這麼說的。

她不想讓簡芮失望,但是麋忎伒的電話讓她失望,電話關機,就和簡芮說的一樣。

結尾250的電話號碼再一次輸入在屏幕上,想要找到麋忎伒的念頭太急切,蘇沬這一次沒多想就按下了撥號。

電話響了一聲,兩聲,反複重複的聲音超出了蘇沬的期待,隻在話筒裏的聲音擴大在空氣中到處都是回音,蘇沬握住了掌心,鈴聲還在繼續,她咬住了下唇,鈴聲還在繼續,繃緊的肌肉慢慢鬆了下來,蘇沬從蹲坐在沙發上改成了斜靠的姿勢,鈴聲一停,她又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