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一個鍵,把電話舉到耳邊,但起初她並沒有說話。“卡萊爾,”她屏息說道。她似乎既沒有感到驚訝,也沒有感到寬慰。“是的。”她說著,然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隻是在聽,沒有說話。
“我剛剛看見了他。”她把她看見的景象又描述了一遍。“某件事讓他登上了那班飛機……把他帶到了那些房間那裏。”她停頓了片刻。“是的,”愛麗絲對著電話裏說道,“我看見光,什麼顏色?”
愛麗絲和賈斯帕對視一眼,“好像是淡藍色……”,顯然電話裏的消息讓他們都輕鬆一些,“愛德華,你確定那會是葉瓷!”
“是的。”
“我需要知道查理的消息,”貝拉嘩地拉開門說道。
愛麗絲臉色一變,隨即將手機扔過去,貝拉愣愣地接過來,“你好?”她屏息問道。
“貝拉。”愛德華說道。
“噢,愛德華!我擔心極了!”
“操心你自己的事就行。”
聽到他的聲音的感覺美好得讓人難以置信。貝拉感覺到,當他說話時籠罩在頭頂的絕望的烏雲逐漸淡去,消失不見了。“你在哪裏?”
“與你無關。”愛德華冷酷地開口。
“查理怎麼樣了?”
“查理正在工作。很安全。”
“她在做什麼?維多利亞?”
“也許是在發掘線索。夜裏她在鎮裏四處遊蕩。羅莎莉跟著她穿過了機場,鎮上的所有道路,還有學校……她正在掘地三尺,但什麼也沒找到。”
“你保證查理很安全?”
“是的,埃斯梅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的。我們很快也會到那裏去。”
“好,”貝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然後通話就這麼結束,那片慘淡的愁雲又席卷了她。貝拉轉過身去,想把電話還給愛麗絲,卻發現她和賈斯帕正伏在桌子上。愛麗絲正在一張賓館信紙畫著速寫。貝拉倚在沙發背上,越過她的肩膀看著。
她在畫一個房間:一個長長的,方形的房間,房間後部是一個更為模糊的,方形的隔間。地上鋪著木製的地板,紋路縱穿了整個房間。牆上是一溜兒的鏡子,鏡子間的縫隙裝飾著襯邊。然後,環繞在牆麵上,齊腰高的地方,是一條長長的襯邊。愛麗絲說過,那條襯邊是金色的。
“這是一間芭蕾舞教室。”貝拉忽然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輪廓說道。
他們驚奇地看著她。
“你知道這間屋子?”賈斯帕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但在冷靜之下,湧動著貝拉無法辨別的某種情緒。愛麗絲俯下頭看著自己的作品,她的手飛快地掠過紙麵,一個緊急出口的輪廓浮現在屋後的牆上,那台立體聲和電視機出現在了房間前部右邊的角落裏。
“看上去像是我去上過舞蹈課的地方。那時我八歲,或者九歲。它的布局和這屋子一樣。”貝拉點著紙麵,指著房間後部忽然變窄的,那個突兀的方形隔間。“那地方是浴室——這些門通向其他的舞廳。但那台立體聲原本在這裏。”貝拉指點著左邊的屋角,“它要更舊些,而且也沒有那台電視。在等候室裏有一扇窗子。如果你透過它看過去的話,你能從這個角度把整間屋子盡收眼底。”
愛麗絲和賈斯帕都盯著貝拉看。
“你確定這是同一間屋子?”賈斯帕問道,語氣依然平靜。
“不,完全不能,我猜大多數舞蹈教室看上去都是這個樣子,同樣的鏡子,同樣的扶杆。”貝拉的手指描著鏡子上的那圈芭蕾扶杆。“隻是這輪廓看起來很熟悉。”她點住那扇門,它就在她記憶中那扇門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