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眼望著母親憔悴的麵容,雙膝一屈,跪了下來。
“小風!”
夏母彎下腰,捧住他的臉,細細的端詳著。
“媽,他真的是小風,他回來看你了。”
夏令雲聲音嘶啞,心也碎成片。
一直隱瞞令風死訊,隻是因為想留給他們最後一絲希望,縱然再怎樣痛苦難過,隻要還有一線活著的希望,他們就不會絕望。但他忘了,一直追尋著渺無邊際的一絲希望,比徹底的絕望更難熬,讓人崩潰得更徹底。
最後一根支撐她的線也斷掉了,夏母無力的跪坐在地,雙手卻緊緊抱住夏令風,張開嘴,卻發不出哭聲。
閉上眼睛,任淚水奔流,一遍遍撫摸著“夏令風”的頭發和脖子。
最後一抹斜陽消失在天際。
“夏令風”身體一僵,臉上神情有些怪異,似乎有些無措。
他想推開夏母,卻又於心不忍,目光一直往旁邊看,有些左右為難。
“夏伯母。”他輕輕推一推夏母。
夏母愣住了。
“我叫李笑,是雲哥的朋友。”
他站起來,看著夏令雲,臉色有些尷尬。
“時間到了,令風不能再附在我身上。”
夏母茫然了片刻,激動起來,衝向夏令雲。
“令風呢?”她揪住夏令雲的衣服,激動得一連聲的問:“令風呢?他在哪?他在哪?”然後回頭看看李笑,又轉過去瞪著夏令雲:“你弟弟在哪?他在哪!”
“文蘭,你怎麽了?”
一個低沈疲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夏父回來了。
“中磊,小風回來了,小風回來了!他回來看我了。”夏母衝向他,拉扯著他的衣服,眼神幾近瘋狂,語氣是興奮到接近顛狂的。
“文蘭……”夏父喉頭一陣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握著她的肩膀,目光轉向夏令雲:“你回來了,有令風的消息嗎?”
夏令雲看向李笑。
夏父這才注意到房中還有一個人。
“你是……”
李笑走到他們身邊,拿出一張符,右手捏訣在符上虛畫幾筆,口中念念有詞,符在他掌心燒為灰燼,他飛快把手往夏父夏母額頭一按,低喝一聲:“開!”然後低聲說:“夏伯父,夏伯母,請看這邊。”
兩人順著他的指引看過去,看到了床邊捂著臉痛哭的模糊身影。
“小風!”夏母聲音顫唞,小心翼翼的,似乎怕聲音稍大一點就驚跑了這個幻影。
連夏父也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半晌後,兩行熱淚從他蒼老的臉上淌過。
“爸!媽!”夏令風放下捂著臉的手,隻一聲媽,便讓夏母情緒瞬間崩潰。
“小風!”她撲向夏令風,但撲了個空。
李笑再次掏出一張符,不過這次他是咬破中指在符上畫了些誰也看不懂的符號,然後把符貼到夏令風額前。
一陣金光閃過,符咒消失了,夏令風的身體從模糊到清晰,夏母再去拉他的手,竟然拉住了。
“這張符隻能維持一刻鍾。”
李笑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很累,打開門走出去,靠在柱上,不打擾他們一家人重逢。
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原點,倒不如一開始就把真相說出來。
難怪二哥說他和狐三是狗頭軍師。
夏令風吸走了他體內一部分陰氣,他又為他用符借肉身,這次的損耗還真大,再遇上方天傲他可能真的不是對手了。
伸手抹一把臉,感覺眼睛又酸又澀的。
多少年沒哭過了,雖然剛才哭的不是他,但眼淚可是從他的眼睛裏出來的。
讓熟人看到他李笑哭得眼睛都腫了,估計笑的就是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