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她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就是艾斯了,所以必須把她的事情告訴他,就像海盜上船之前向船長報告自身簡曆一樣。
艾諾兒認為,隻有向他上報了自己的身世和來曆,才會得到艾斯的信任,就像當初進入妖精尾巴時,為了得到會長的認可,她把自己的出身以及一百多年來所經曆的小事都一一講給會長聽,講了三天三夜。
後來會長終於受不了了,就讓她入會。
事實上,艾諾兒到現在都還以為,當初會長是被她的誠意打動的。
她約了艾斯到船尾去釣魚,然後一路講給他聽。
艾諾兒出生的國家叫錫菲羅,錫菲羅有著傳統的支柱製度。透過祈禱讓錫菲羅維持和平,作為“支柱”,心裏隻可以有錫菲羅,不斷為錫菲羅祈禱而得到和平。而成為“支柱”,不允許愛上任何人,注定孤獨一生,隻能為了這個世界的幸福日夜祈禱。
姐姐艾美諾正是因此而存在的,艾諾兒和弟弟菲力奧不想拖累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她身邊。
她的師父是錫菲羅法力最高強的魔導師古列夫,在他教育下,艾諾兒學會了不少魔法,再後來,她不單離開了錫菲羅,還離開了那個世界,去到了一個名為菲奧雷的王國,成了一位妖精尾巴公會的魔導士。
艾斯靜靜地聽她說完:“那種製度讓你姐姐受苦了。”
“師父說,我們離開得越遠越好,最好不要成為姐姐的負擔,於是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天空飛過幾隻海鷗,浪潮在船尾的螺旋槳攪拌下翻騰,“我已經……幾十年沒回家了……我知道姐姐死了,卻不敢回去……我們換來了錫菲羅人民的幸福生活,可是,又有誰來守護姐姐的幸福呢?我討厭我的故鄉……但那裏有我們童年的記憶……遙遠的,模糊的,快樂的記憶……”
艾斯沒有追問下去了,艾諾兒是個有很多故事的人,她活了一百多年,在這個世界能活上百歲的人類不多,而艾諾兒的故鄉,一百多歲隻是個少女。
她經曆的事情不是艾斯能想象的,也許之前的她還可以很堅強,但當身體也發生變化的時候,難免會有點接受不了。
“艾斯……”
“嗯?”
“我用我的故事來換艾斯的故事可以嗎?”艾諾兒擦幹眼淚,“姐姐曾經跟我說過,真正的朋友會把肺腑之言相告,真心相對。”
“你想知道什麼呢?”艾斯笑問。
“隨便什麼也好,艾斯的親人,艾斯的成長故事,艾斯的冒險故事,我都想聽。”艾諾兒笨拙地數著粗大的手指,精靈般的聲音從闊嘴巴裏蹦出來,顯得極不協調。
“我最討厭我的父親,最喜歡我的弟弟,最感激我的母親,最敬愛我的爺爺。”艾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艾諾兒怔了一下,很懂事地拍拍他的肩膀:“那我等著,你什麼時候願意詳細告訴我再跟我說,不許賴賬,艾斯你聽了太多艾諾兒的秘密了。”說完,她咯咯笑了起來。
或許現在艾斯還不願意對她講,這也並不代表艾斯不把她當朋友,畢竟誰都有著不想提起的過去……
*** ***
一艘殘舊的海賊船從前麵駛過來,截在黑桃海賊船的前麵,船員跑到船尾報告艾斯。
這時,那艘海賊團上的海賊已經凶神惡煞地殺過來了。
船前的甲板上開展了混亂的搏殺。
對方的船長是個受了傷的男人,他高聲大喊:“我們把這艘船搶下來!”
艾斯使出火拳,手臂化成火焰伸長,橫掃敵方,對方的船被燒了起來,船員撲上去把敵人逮住。
躲在船尾的艾諾兒悄悄地探出腦袋來看,艾斯走到對方船長的跟前:“為什麼要搶我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