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樂意,遑論婚禮信息——本身就代表著對祝福的渴望,和與被告知者之間的親密關係。
梅伊嶺愣了一會兒,恢複了正常,說:“哦……哦,噢,喔,好的好的,你們等等我……”
她又進房間去了。
祝文頤和賀林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竊竊私語,祝文頤眼睛亮晶晶地問賀林奈:“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結婚了?”
賀林奈反問:“你不願意嗎?”
祝文頤就連連點頭,“當然願意!”
梅伊嶺從房間裏出來,手裏拿了兩個信封。她推到兩人麵前,說:“也沒來得及提前準備,這算得上是帶人回來見家長了吧?那‘家長’自然要準備一下,紅包很小,意思意思。等到真結婚的時候,一定要邀請我。”
梅伊嶺的眼神難得真誠了起來,裏頭竟然還裝滿了感情。賀林奈對這個模樣的梅伊嶺有些陌生,反應也有些生硬。
“嗯……好的。”
一旦見麵,抵觸也就沒有那麼深了。
就好比說,一旦不講對方看做自己的母親,不對其有任何訴求和期待,失望也就沒有那麼濃了。
留在梅伊嶺家吃了頓晚飯,梅伊嶺親自做的,說來味道還挺不錯。
夾菜的時候賀林奈就在想,如鄰居奶奶,自己從未寄托過希望,因此還能和睦共處。梅伊嶺與另一個鄰居奶奶也沒什麼不一樣……
雖然傷痕的確存在過,並且仍然繼續存在著。
梅伊嶺沒有三嫁了,帶著兒子艱難求生。就她自己說,無論如何不願意再嫁了。
“我嫁了兩任,就死了兩個丈夫。也許真的是掃把星吧,那我還是不要去禍害別的男人了。”梅伊嶺說。
祝文頤忍不住反駁:“這隻是意外,是巧合……”
梅伊嶺卻笑:“我已經這麼大歲數了,一個人也過得下去。何況,我兩次婚姻已經製造了四個悲劇了,兩個丈夫,兩個孩子。我不想製造更多了。”
梅伊嶺說話的時候直直地注視著賀林奈,眼裏的情緒很明顯,她是在向賀林奈請罪。
“對不起,林林。這些年來你受苦了。”梅伊嶺這麼說。
賀林奈轉開了目光,麵部肌肉有些僵硬,道:“還好。”
賀林奈目光投向的地方,正是梅伊嶺的小兒子所在之地。他今年十歲了,媽媽和姐姐吃飯的時候,他從廚房裏搬出了電飯煲,嚷嚷著要給所有人盛飯。
懂事得讓人心疼。
賀林奈突然覺得,梅伊嶺也許不是對自己差勁,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寵愛孩子的那個度。
她罕見地為同母異父的兄弟打抱不平,對梅伊嶺說:“你……以後對他好一點吧。”
梅伊嶺眼睛裏有一瞬間的茫然,張了張嘴,脫口而出:“怎麼好?”
賀林奈起身,走到小男孩兒麵前,幫忙把電飯煲抱了起來,拎到了更加平坦的桌子上。
小男孩兒軟軟糯糯地說:“謝謝!”
賀林奈說:“叫姐姐。”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姐姐……”
祝文頤扭頭看著梅伊嶺,發現梅伊嶺麵目動容,像是接受了什麼新事物似的。沒想到轉頭過來,還得賀林奈教她怎麼當一個媽媽。
賀林奈安置好電飯煲,給所有人盛了飯,拉著小男孩坐在餐桌旁,說:“吃飯吧,不要挑食。”
小男孩看了賀林奈一眼,乖乖地低頭扒飯。
賀林奈畢竟對梅伊嶺沒感情,吃完這頓飯,祝文頤和賀林奈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賀林奈往小男孩手裏塞了一點錢。小男孩特別高興,歡呼雀躍,連忙塞到兜裏了。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口袋不安全,重新塞到了內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