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送走歐陽錚,慕容風鬆了口氣,打點起全部精神,走向帳前,恭聲道:“讓仙子久等了……”
歐陽錚走在路上,忽覺出一堆疑點來,那慕容風怎麼會把他用千金買來的貞婦烈扔到門外?他又在房中做什麼,真的在哭或者整理東西?若是哭,怎可能不是滅了燭躺在床上?那馨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那紗笠發出的——不對,那該是一個女子紗笠啊,慕容風要用,更犯不著塗香……而那帳後的動靜是什麼?風?今夜可是無風……
有問題!歐陽錚停下,回身,心道:“看你要瞞我什麼!”
慕容風喚了一遍,沒動靜,疑道:“仙子?”依舊無聲,他一驚,急扯帳幕,僅存一縷馨香。莫非仙子回歸了?慕容風刹那間像是沒有了支柱,正要癱倒,忽見洞開的窗戶,才狂喜道:“原來仙子是出去了,想必是覺得厭煩了,是啊,怎能為了避開歐陽那廝就讓仙子受委屈躲起來?”他一躍,也出了窗,房中燭火都沒去滅。歐陽錚來敲門,推開,自然發現空空如也,不過,他看到了開著的窗戶。
行在夜間,蕭青心道:“我剛才真傻,那個人明明是哥哥的仇人,怎麼可能幫我呢?”她沒什麼方向布局觀念,走了半天,倒是到了那聚義場,隻見帳篷一座連著一座,篝火未息,巡邏的衛士倒不是每個帳篷中一個,而是大概每十幾座帳篷才有一個輪班的人,通常這個帳篷裏的人巡夜半個時辰,就去叫醒下一個帳篷裏睡在最外麵的那個,如此爭取最大化的休眠,但如此一來巡夜者稀疏了不少。
蕭青經剛才那一遭,頭腦多少靈活了些,還想起了紗笠忘在了那人房裏,不過風一吹,倒清爽很多。她想:“我必須盡快找到能幫忙的人,既然那個人是個傻子,何不利用他一下,反正,他說過什麼都聽我的。”當下她又往回走,終於和慕容風碰了頭,慕容風雙膝跪下,喜道:“仙子你沒走,太好了,剛才小生可是嚇壞了,是小生不好,打攪了仙子的心情,隻要仙子高興,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蕭青道:“真的麼?”慕容風使勁點頭,道:“包括要我的命!”蕭青一指遠處隱約的帳篷,回憶起了張彥成繼說過的話,總結道:“我要‘栽贓嫁禍,挑撥仇恨和猜疑,讓他們自相殘殺,最終解體’!”慕容風一愣,道:“仙子這是——”蕭青皺眉道:“做不到麼?”她是擔憂事辦不了,慕容風卻以為她生氣了,也不再去想她為什麼提這種要求了,慌忙道:“做得到做得到,想來這些人是有哪裏惹仙子生氣了,小生馬上就辦!”
這時黑暗中不遠處歐陽錚追到,隱約一看,慕容風在向一個看不太清的彩裳女子跪著,不知在說些什麼,綜合前因後果,他失笑道:“原來這家夥是在與某個女子夜中談情,那紗笠肯定是那女子帶來的,看來我突然而至打攪了他們的好事,嗯,還把貞婦烈都扔了,想必慕容對對方感情真誠以至現在跪地求愛,不過,有了相好也不對我這兄弟透漏,太不仗義了,回去睡個好覺,明天去逼問他!”他閃身走了,再不可能看到後麵的事。
慕容風站起,道:“仙子請跟我來,我去召集慕容家的高手,對了,仙子最好把這個戴上吧!”他從懷裏掏出那紗笠,蕭青沒有拒絕,隻是奇怪想:“這些男的為什麼都讓我戴這個東西?”
到了慕容家護衛們的住所,慕容風讓蕭青隱於樹後,自個兒挨個兒把人敲出門來,這些人雖然好夢正酣,也不敢埋怨,耐著性子道:“少爺把我們叫起來有何吩咐?”慕容風冷臉道:“都去穿好夜行衣,帶上兵器、暗器、迷煙毒藥一類,隨我出來!”護衛們麵麵相覷,一頭領道:“少爺到底——”慕容風忽掏出塊令牌,喝道:“諸衛聽令!”十多人一見,嚇得一同跪倒,道:“屬下聽令!”慕容風厲聲道:“這是父親臨走時授予我的家主令,吩咐我特別時刻可以便宜行事,待會兒不管我讓你們做什麼,爾等都要一絲不苟去執行,有令不遵的下場,你們都知道吧?”眾人顫聲道:“輕則逐出家門,重則廢掉武功跺去雙腳罰沒財產!”慕容風道:“很好,快回防準備吧!”十多人瞬間回房,沒幾刻的工夫已披掛整齊集合,慕容風又道:“悄悄去聚義場,若有胡亂回頭看者,形同違令!”護衛們哪還敢不聽,乖乖在前麵走,雖覺沒幾步後麵又多出一人的腳步聲,也沒好奇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