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秋獻出金函,換取了一枚金色腰牌,與韓千雪同步邁入了正門,行徑那屏風處時,不覺看了一眼,滿提警惕。入門就有人引領,不久後就登上了一座閣樓,到了二樓時,豁然看見一個望空的長廊,排滿了座位,而廊下樓外,似有喧鬧之聲。二弟子被帶到了近欄杆相鄰的兩個座位時,正看到下方擾攘的真相,隻見樓下地麵上有一個寬大的明顯是用來比武的平台,平台外一直蔓延到大大敞開的北門的廣闊地界上,聚集著無數武林人,不過中間用紅毯鋪就著一條長長的窄道,一端通著平台階梯,另一端到達了北門之外,顯然是為登台者準備的通道。古韓二弟子重點關注的卻並非這些,而首先是地形環境,若描述的話,此處可以看做是以那平台為中心,搭建著一個凹字形的三層連體樓,隻有北麵是空地。而這三方位上連成一體的樓,每層都有著共通的長廊,廊間是一排排的作為,座位後,則是一間間關閉著的房門。其次二人關注的,是位於座中的人,粗略來看,二弟子所在的這三層樓上,坐著的該都是正道人士,因為流沙幫大當家宋良士甚至鹽幫幫主洪仁都在二樓座中,而對麵的三層樓內,彙聚的該是邪派人士,但看那三層高高在座的嶽老怪師徒五個就知道了。令二弟子吃驚的是,二層座中竟囊括了五大派的首腦,包括少林寺羅漢堂首座慈難及立於他身後的慧能慧海、昆侖三英、華山林如正曹建及明氏兄弟、峨眉定閑師太及三儀、武當天乾天坤及徒弟清妙清法,而由下方台外混雜的一些穿著各派統一服飾的人群來看,五大派弟子也來了不少。大概是對即將產生的局麵不知底細,五派首腦不乏憂慮,紛紛交頭商議,麵上卻無有起色。
除了這三麵,北麵竟在三層淩空建成一道廂體式的廊道,將東西兩麵的三樓連通了起來,這走廊內同樣有一排座位,每座中有一人,每人身後有小廝隨侍、護衛站立,而每兩個座位間還有方桌,桌上茶點果品俱全,看這些座中人富態的樣子,該都是些大商人之類,而這些高端的座位,恐怕也是競拍得來的,賈孔方於此不知納入了多少金銀。
看卯時已過,那連通平台的坐南的一樓處,中間的大堂內門忽大開,由其間走出一行人來,一下將場中所有人的喧鬧中斷,這些人行到台心才停下,眼利的已驚叫道:“啊,那打頭的是住在泰嶽城中的石開石老,我說前些天到此地域拜訪,他卻不在府中,原來一直就在這無名鎮中,金函銀函之事莫非就與他有關?”不錯,台上為首一人正是石開,他身後的,是風老三等八個弟子,以及侯神弓和張三李四三人。
石開如何聽不到眾人的議論,苦笑一聲,道:“此次盛事,天下英雄彙聚,本無石某立足之處,但多日前此間主人通過龍鱗幫海二爺將石某請至此處受委托全理此會,石某才不得不長留鎮中,避絕外客。”有人道:“石老,想必那金銀函也是在你知曉的情況下發送的,那主人是誰,所委托的又是何事呢?”有人幹脆道:“若是此事是某些居心叵測的人有意設局,你可不能助紂為虐引誘咱們上當!”石開麵色一正,道:“那主人及幾名主要手下一直戴著麵具,說來石某原也懷疑那主人來路不正,但他所委托之事,以及所拿出之物,卻讓石某深感使命重大,不敢推拒!”他越說越鄭重,將場中人的心神都吊了起來,不待有人問,石開一側身,由徒兒風老三手中接過一直托著的一物,將其上布幔扯下,擎於掌中展示一圈,緩緩道:“大家,可否認得此為何物?”
隻見,平和的陽光下,那盤中半立著的,是一枚泛著暗色金光的令牌,眾人都是武者,眼力好,不少率先看清了那令牌上刻有的四字,不加品味,驚叫一片道:“盟主金牌!”這一下嗡嗡議成一片,初始或吃驚或疑慮,但一細想那金銀函,若沒有金牌為基底,最終也不會有號令江湖的正當性,但這沉寂很多年的盟主象征真的現身了,還是無人不震驚,不過還是有人道:“石老,這金牌消跡幾十年了,親見過它的怕沒幾個在世間了,誰又能保證其為真呢?”不待更多質疑,石開微笑道:“這種疑問石某當然也有過,不過石某向來於古物一道深有研究,是真的斷定出它是幾十年前舊物,至於這金牌到底是否當年玄善大師持有那塊,就要由一些對此熟悉的江湖老前輩辨認一下了,而本次金函之約已邀請了不少各地名宿,就在諸位中間,請諸位將他們推選出來!”
武林多壽者,所以場上七八十歲甚至百歲的老人並不缺乏,而能應約來的,也大多身體康健,這些人受不得眾人好奇心的催促,紛紛由人群中,或是東西兩廂的樓層中走出,一個個登上了那平台,傳遞間識別金牌,最後激動滴共同確認道:“不錯,這正是玄善大師的盟主金牌!”此言一出,滿場震動,石開趁機將這些老人都請到了台下廊間空座中,類似這次盛會的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