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這身外之物你更是帶不走的。
張越杭半天沒說話,隻把兩隻眼睛盯著空白的牆壁,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在想什麼。陳秘書長等了會兒又說:“我的話已經說盡了,也知道勸你也是白勸。昨天晚上,我又夢見那個記者了,當年那事兒,讓我這麼些年都沒安心過,也安不下心。老張,我不相信你就沒有受過良心的譴責,喂喂,老張喂?”
張越杭把聽筒扣回去,手久久地按在聽筒上.劇烈地顫動著。他的臉有些灰白.眼睛茫然而驚恐;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請楚這種神態代表了他內心的何種情緒,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頭發,想逃避大腦又回憶起的那些事兒,越是逃避,一些零碎的片斷卻愈加的清晰.七七八八拚湊在一起,讓他本就膽膽顫顫的心更瘋狂地戰栗著。
他已經記不清當年哪來的膽量做出那項決定。其實按照當時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做更多的思想掙紮。知道姓江那小子是記者,而且已經掌握了足以將他跟陳秘書長以及其他相關官員送去吃牢飯的證據時,正值西江領導班子換屆。陳秘書長那時還是一個政府辦公室主任,不出意外,就是下屆的副市長。
當時他雖然是個國營卷煙廠的負責人,因為陳主任以及一幹官員的庇護,權勢可稱得上是一手遮天.而陳主任則更懼怕那些證據被抖出來,前途盡毀。那晚他們在酒店裏商量.張越杭是體製外的,姓江的又在他的煙廠裏,自然是由他來解決。
他先走老路子,找了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去接近姓江的.一來二往,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他以為時機成熟了.便在酒店裏設宴招待江為然。沒想到姓江的那樣硬氣,人剛到齊,發觀自己的女朋友與他認識,把臉一板,當即就走人了。
動殺機純粹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那頓飯,已經表明他們如道了姓江的身份,跟女大學生也分手了,後來又試過托人給他塞紅包.裏麵的存折有二十萬存款,第二天就原封不動地給退了回來。羅硬兼施,對別人能行得通的辦法,到姓江那兒全碰了壁。張越杭一籌莫展,陳主仕催得又急,不住地打電話來問情況。此時,監視他的人傳來消息,姓江的已經有離開的打算。
陳主任說:“趕緊解決了,那宋家的事兒慘得很.抖出來不定有多大麻煩。事也是你惹出來的,當初你要是停了車,把補助金的事給他解決就沒今天這世麻煩了”
兩年前,如果他知道宋誌和攔他的車隻為了要回五千塊錢.他一定會停車,並讓下麵的人予以解決。那麼絕不至於會引起社會的轟動,而使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破產的卷煙廠。計劃是那麼完美,卻想不到五千塊錢和兩條人命,勾出了比滔天大浪更光湧澎湃的可怕情緒~ 社會大眾的同情和憤怒。險些把他的計劃全盤打破,進到暗無天日的牢裏.回憶起宋誌和的死,他除了懊悔跟內疚外,還有一個作用是想到了另一個完美的計劃,他夏製了一起與兩年前一模一樣的車禍事故。
沒有人起疑,甚至是姓江的親屬和領導來到西江,也隻能認同這是一起意外事故。
他還沒有給陳主任打電部報告,出事後的兩小時內,陳主任便來電話了。張越杭第一次聽他用驚駭得不敢置信的話氣問他 真的是意外事故?”
張越杭還沒有回到西江,派去的人回報他消息後的兩個小時內,他一直陷在一種慌亂不安的情緒當中,陳主任這一問,他咽了咽口水,大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總算解決了。
“老張你-¨陳主任說不出什麼了,沉默了許久,才長長地歎息一聲,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