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的傷口

戾園一曲葬雪吟,來世三生橫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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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元狩四年,夏秋九月之際。

戾園葬雪在夕陽中站立了一會兒,然後迅猛地跨出一步,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黃沙也為之飛卷。

她垂在身側的右手小指上,緩緩的流下細細的血流。

一滴一滴,散入虛空,然後在落到黃沙上的瞬間蒸發為血色的氣息,消失無垠。

她微微皺了皺眉,右手握了兩下。

果真,割在手心上,會是這樣疼啊……

早已候在營帳前的副將澤爾一眼便看見她流血的右手。

膽戰心驚!

這是誰,是誰將二王子傷成這樣,讓我知道了,定要滅他全族!

直到她走到眼前。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方才回過神來。

他望著那張蒼黃勁氣的臉,“二王子,您的手是誰……”

“無事,替本王上藥。”

“遵命。”

他從懷中掏出藥膏。

哪裏是什麼藥膏,本就隻是羊油拌上些可以去腫消炎的草。

這是中行悅大叔活著的時候教給他們的藥方。

她伸出右手,懸在半空。

澤爾抹了一手的藥膏,向她手上的口子上塗去。

這樣觸目驚心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血肉還翻在外麵。

他顫唞著,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閃失。

二王子……

就在膏藥觸上傷口的一瞬,她全身一陣痙攣。

撕裂的疼痛從手心,沿著手臂,直達肩頭,直達心口。

瞬間咬牙。

“二王子。”

“無事。”

“二王子這幾日不要練兵了,交給我吧。”

“不行,”她望著澤爾的眼睛,岔開話題,“可有狼居胥山上的消息?”

澤爾死死盯著她的手,兩眼,有些紅腫了。“現在還沒有,二王子放心,世子……”

正在這時,上空傳來一陣淒厲的鷹嘯,讓戾園葬雪禁不住心頭一凜!

右臂順勢抬起,架住跌落而下的飛鷹,飛鷹立落不穩,連連振翅,血羽凋落。

她顧不得多想,去下鷹腿的簡信,凝目看去,臉色頓白,險些栽倒。

信上隻有潦草二字:“速援”,這是哥哥的親筆!

哥哥!

難道是在狼居胥山上失勢了?

“二王子,有什麼消息?”澤爾看她此般表情,忍不住問道。

戾園葬雪皺眉不答,從狼居胥山至此,寒翅疾飛要需一個時辰,哥哥此時…

雙目突然一閃,她急聲大喝:“傳本王令,隻攜兵刃和鎧甲,半天的糧草,去狼居胥山增援世子!”

衛青,霍去病,你們不要碰到本王,否則一定喝幹你們的鮮血,以解心頭之恨!

“喔——嗚——”巨大的犀牛角號吹起,聲音響徹三軍,在每個戰士耳畔回蕩,使得他們個個雙目變如虎似狼。

哥哥,我來了!

“走——”將飛鷹送到肩膀站穩,然後,策馬揚鞭,向狼居胥山當先奔馳而去。但見大漠之上,黃沙萬裏,一人一騎,如獵豹般奔馳,迅如雷電,猛不可當。

隨她令起,一時間,人嘯馬嘶,蹄聲如雷,地動山搖,塵霧遮天蔽日,向著狼居胥山一路而去!

☆、飛來利劍

狼裘獵獵揚起,顯露出她英姿颯爽的身形。她一手將胸`前狼裘拉緊,一手死死握著馬鞍,速度不減分毫。

人馬不停,一日狂奔。

依舊是夕陽的殘照,映著漫山遍野的血色,將久遠聖潔的狼居胥山頂,染成刺眼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