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笑笑抓的是一顆紅色的寶珠。
那寶珠很大,笑笑的小手根本就抓不住。
她用盡全力試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滑落了,氣的她最後忍不住坐在地上開始發脾氣,這一幕頓時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原本生氣的她看到大家都在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連容湛看到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這顆紅寶石可是王妃最喜歡,也最常留在身邊的……”
便是因為這一句話,剛才還其樂融融的氛圍,瞬間就冷了下來。
幾乎是所有人條件反射的將目光看向了容湛,這幾個月以來根本就沒人敢在他麵前提到鳳天瀾的名字。
不敢提,也不能提,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容湛根本就放不下,他至今都不願意去相信鳳天瀾已經離開的事實。
雖然他一直就待在軍中領兵打仗,但是這幾個月來,幾乎沒有一天他停止過對鳳天瀾的尋找。
隻是人海茫茫,他就那樣毫無章法的去找,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林姨他們也曾經勸過容湛不要再繼續找下去了,因為鳳天瀾如果真的還活著的話,怎麼可能不回來找他們?
容湛根本就聽不進去,他不願意放棄。
那句不合時宜的話將這氣氛破壞了,容湛臉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他一臉黯然的轉身離開。
一時間,大帳裏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大長老在原地糾結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拔腿追了上去。
這個時候容湛已經進了私帳,他目光怔怔的看著桌上鋪著的那幅畫。
畫裏是一個絕美的少女,嬉笑怒罵,活潑動人。
大長老看著鳳天瀾那栩栩如生的樣子,眼眶泛紅,糾結再三,他還是開口說道,“王爺,其實有件事……”
容湛淡淡的抬頭,如今的他依然消瘦無比,那雙鳳眸再也不複平日裏那流光溢彩,此刻隻有如同冰封般的深寒。
大長老此刻的心情十分糾結,他沉吟了半響,琢磨著還是開口了,“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我覺得瀾兒她有可能還活著……”
第二日,容湛失蹤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就連他的心腹花公公和展風都不清楚。
他們隻曉得容湛在離開之前連夜安排好了軍中事務,留下了一封書信,便消失於無影無蹤。
沒有容湛在這裏坐鎮指揮,封將軍將大軍駐紮在江邊,與秦王所在的軍隊形成了對峙的場麵,雙方一直就沒有什麼動作。
而此刻在鄴城那邊,自打容湛起兵以來,皇帝幾乎是寢食難安。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的頭發已然花白,原本就瘦的臉上如今仿佛隻剩下一張皮,眼底遍布血絲。
原本才四十多歲的他,現在竟然看上去像一個花甲老人。
彼時,禦書房的門被人推開,柔妃穿著一襲薄紗,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明麗的臉上布滿了關心與溫柔。
皇帝一看到柔妃,連忙招呼她坐到自己身邊,“柔兒,快過來。朕問你,你覺得秦王是否可靠?”
柔妃眉角一挑,沉吟了片刻,“皇上,您是在擔心秦王會不會倒戈?”
說這話的時候,她腰身一些不動聲色的一側,將皇帝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拂開,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這兩年的時間,她在宮裏聖寵不衰,就連皇後也被她攛掇著打入冷宮。
更甭提雲貴妃她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而柔妃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專心的伺候皇帝,她不但勾搭上了太子,甚至還在自己的寢宮裏,養了幾個樣貌清秀的假太監。
皇帝並不是不知道柔妃的所作所為,隻是他現在根本就離不開她了,幾乎是朝堂中的每一件事都要過問她的意見。
尤其是在容湛起兵之後,他日夜操勞,驚慌得六神無主,根本就沒有心思處理朝政之事,這一切幾乎全部都是柔妃與太子在處理。
皇帝的臉上閃過驚慌,“朕現在都不知道到底還有誰是能夠信任的。容湛領兵造反,那些將士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被打敗……”
柔妃看到皇帝那戰戰兢兢的樣子,猛地勾起了嘴角,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真是越來越沒用了,容湛這都還沒打到帝都呢,就怕得夜不能寐,兩股戰戰,真是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