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關心自己孩子的父母,更無不關心自己徒弟的師傅。
雖說陳長老在收葉風為徒時,再三強調不會對葉風的任何麻煩給予任何幫助。但,葉風作為他的夢想的延續,他又如何能做到像他所說的那樣不近人情?
天峰宗,第四階層雷長老住處。
洞府之中。
陳長老手中握著酒瓶,一動不動,一臉的沉重。
“陳兄,你是來我這地是喝酒的,還是想事的。”
一旁的雷長老一臉的鬱悶,手裏同樣拿著酒瓶,瞪著眼朝陳長老說道。
兩人關係甚好,私下裏向來是以兄弟相稱。
陳長老一怔,隨即清醒過來,勉強一笑,“當然是來喝酒的。來,喝酒喝酒。”
說著,比劃著手中的酒瓶就往口裏灌去。隻不過,在他喝的時候,有大量的酒水順著嘴角處流出。
雷長老看著這種情況,一臉的心疼,“雖說我的這個酒不如你的青花酒,但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略頓,不滿道:“我看你來我這裏,成心就是來給我添堵的。”
“喝酒哪裏來的那麼多規矩?”
陳長老放下酒瓶,咽下口中酒,瞪了雷長老一眼,“喝酒還有不灑的?”
“平常在你那喝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這種話?”雷長老眼一白,“在你那喝酒哪怕灑落一點,哪一次不會引起你的大罵?還說什麼好酒貴如命,丁點不能浪費。今兒個,你自個怎麼就不記得了?”
陳長老老臉一紅,隨即如同無賴一般,道:“我說過這種話?我怎麼不記得?”
雷長老充耳不聞,沒有反駁,隻是哼哼了兩聲便沒有了任何的聲響。
其實,雷長老是不想反駁,因為他心裏知道陳長老的這種變化是因為什麼關係。
落無生離出關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而葉風隻不過是一個半步劍元的修為。依照落無生的實力,想要殺死葉風那就像拈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葉風如何能抵抗?
除非葉風始終跟在陳長老的身邊。可是,陳長老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葉風身上,他又如何能讓葉風寸步不離?難不成宗門長老集合時,也要帶著這個小弟子?
另者,雛鷹隻有離開老鷹的保護才能成長蒼鷹。葉風的境界要想提升,不斷的進步,隻有不斷經曆風雨才可。陳長老做為葉風的師傅,自然會這麼考慮。
但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慘烈,根本讓人無從適應。因此,陳長老的心是糾結的。
重重歎了一聲,雷長老道:“陳兄,你是在擔心葉風的未來吧?”
“擔心他?哼哼……”
陳長老聞言,哼了兩聲,道:“人命天注定,如果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我擔心他做甚。他要是死了,也隻能怪他技不如人,與任何人沒有關係。”
他說的語氣很生硬,好似葉風的生死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他的臉色卻完全不同於話語的那般冷淡,沉重如水。
“嗬嗬……”
雷長老嗬嗬一笑,望了陳長老一眼,嘲笑道,“你也就是死鴨子嘴硬,其實心裏卻是擔心的要命 。”
陳長老聞言,麵色惱怒,隨手將酒瓶扔在了方桌上,氣道:“這酒喝得真掃興,什麼破酒,不喝了!”
看到這種狀況,雷長老苦笑,搖了搖頭,說道“陳兄,其實你擔心也沒用。其實,這一切都隻能靠葉風他自己。如若他能在這剩下的一個月裏突破到劍元期,那麼他還有五年的活命機會。可是五年之後呢?”
略頓,雷長老重重歎了一口氣,“並且,這些年來,新一代弟子之中,我記得從半步劍元突破到劍元期的層次,最快的方屬駱冰雲那丫頭。可是,連她也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你認為葉風在這一個多月突破到劍元期,有可能嗎?”
陳長老沉默,沒有說話,隻不過卻是深深得皺起了眉頭。
雷長老再次搖了搖頭,緩道,“我知你以前是個天才,自然也就知道你為何收葉風為徒。還不就是因為你心中的不甘嗎。可是,當初你葉風為徒也太草率了。明明知道他與落無生之間有些恩怨,你還收他為徒,你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我知道你的脾性,我也知道就算我反對你收葉風為徒,你也不會聽取我的意見,一意孤行。所以,我沒有選擇反對,而是選擇了靜靜的觀看。不是我不關心於你,而是想讓你知道,為人在世,還是要考慮周全,不能總依意願行事,免得落得徒自傷悲的結果。”
“人總是在挫折中看清事務的。依現在的情況來看,你總該明白了吧……”
雷長老說的話很是中肯,說得也很長很緩,其中的意思,陳長老也聽了個清清楚楚,可是,他真得不想這樣的結果出現。
“唉……”
陳長老重重一歎,“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嚐看不明白。可是……,我實在不甘心。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天資出色之輩,卻又要這樣的夭折,老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