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道:“你們不怕死?”
“怕死。怕死的很。”
其中一名老者開口道:“不過,就因為怕死所以留了下來。”
怕死卻留了下來,這樣的理由怎麼去看怎麼衝突。但葉風卻感覺是理所當然。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挑了挑眉,葉風道:“你們既然壽元將至,那便應該去安享最後的時刻,何必在趟這淌混水。”
“有機會,自然要搏一下。”
那名老者眼中帶著幾分無奈,卻又帶著幾分希望,正色道:“身為劍修,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戰鬥之中。”
聞言,葉風皺了下眉頭,冷漠道:“我不會留手。”
那名老者向著與他顯然有著同樣想法的老者一一望了一眼,隨即向著葉風微微欠身,微笑道,“理當如此。”
“錚!”
葉風拔出了長劍。
他拔出的不是腰間之劍,而是身後的無鋒重劍。
他的身形驟然而動。
他全力劈出了手中的無鋒重劍。
“鐺!”
有金屬相撞的聲音傳出。
有劍花蕩起,升向了空中,如同煙花四射,展現出了生命最後時刻的輝煌。
有劍斷。
有人倒地。
有血緩緩流出……
幾息後,隻聽得一道呲呲的磨擦聲響起。
那是葉風將重劍正在向著骨製劍鞘中緩緩插回。
他緩緩走向了烏騰蟒,一言不發的撿起了被他扔在地上的繩子,麵色有些沉重。
白劄疑惑問道:“那些魔劍士為何不殺?”
白劄說的是那些逃跑的人。
葉風緩緩搖了頭,“雖不懼這些人,但如若盡是這些三教九流人物來騷擾於我,卻是心煩。”
白劄終是明白葉風為何有著將那些人殺死的實力,但卻沒有將那些人殺死的緣故了。
無疑,葉同是想通過這些人的嘴,將他的實力盡可能傳送到了四麵八方去。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打葉風主意的人,在衡量自己的實力之後,自然不會輕而易舉的做出擒捕葉風的決定。
沒錯,葉風尋得就是一分安靜。
烏騰蟒知道葉風因何而沉重,想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身形抖動間便向著前方射去。
隻不過,速度卻是慢了許多。
因為,葉風在奔跑,更在思索。
劍修劍修,為何而修?
難道真的僅是為了追求長生不老?
難道這就是劍修的真正意義所在?
葉風不知。
他也想不明白。
日行西落,夕陽漫卷,使得血霧染上一層詭麗,顯然安靜,卻又顯得蕭寂。
有老鴉聲響起,未曾打破這份蕭寂,反而更添。
漸漸的,葉風等人所穿過的血霧恢複了平靜,一片安寧。
然而,此間的血腥味卻是更重了。
地上的那些屍體,靜靜的橫臥於野。
神色不一,或不明,或震驚,或無奈,或安詳,還有解脫。
不過,不論神色如何,這些屍體的存在,無不證明這裏曾有過殺伐。
一場單方麵的殺伐。
亂葬海域,散修聯盟亂葬分堂處。
由於初春伊始,亂葬海域一直顯得極為的平靜。
但在這一日,有著一道刺耳的破空之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一道身影帶著濃濃的血霧光臨了無名海島。
“何人來此!”
一聲大喝,無名海島上的一塊岩石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洞口,一名老者從其中躍了出來。
然而,他的話聲剛落便清楚了血霧之中的身影,麵色一怔之下,驚呼道:“朱十,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錯,此道身影正是被葉風所傷,通過秘術才有幸活著回來的朱十。
此時,朱十的麵容十分的衰老,臉上的溝壑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將死的老者。
他的眼睛之中盡是痛苦之意。
“此事說來話長,我需要馬上麵見朱堂主。”
聽聞老者的驚呼,朱十忍受著身體的不適,無奈的搖了搖頭。
“快進!”
老者不敢擔誤時間,連忙閃身讓開了通道。
朱十略拱手一禮,身形便鑽入了通道之內,未曾多時便來到了一個密室之前。
“砰砰砰……”
看似毫無規律卻是有著規律的敲擊聲響起,密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朱十未曾猶豫,連忙走進了密室,直接跪在了地麵上。
“堂主,任務失敗了。”
朱堂主是個中年男子,肥頭大耳,看起來十分的憨厚,如若不仔細觀看,定會感覺十分的普通。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十分普通的人,在散修聯盟卻是有著極為不低的身份,更是無人敢於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