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2 / 2)

謝瑤突然想到一事,止住腳步看向謝瓊,問道:“我這裏有一問,還望哥哥能如實告知。”

謝瓊打量著她的神色,也收了笑意,“何事?”

“方才你說隻是聽了一個侍郎府護院的話,再聯係今日兵部尚書剿匪的請旨,便猜到了前因後果,是真是假?”

謝瓊笑了笑:“我以為是何事……”

“是有人告訴你的嗎?”

“不是,”謝瓊看著她道,“確實是我自己推測出的。”

謝瑤吐了口氣,點點頭說:“那就好。”

謝瓊停在原地,看著走在前麵的背影,直到她快出院門了,才重新邁步前行,“阿瑤,直接去前堂吧,阿娘該擺好飯了……”

兩人說話聲漸漸遠離,小院中恢複平靜,四下寂靜無聲,隻書房中一豆明亮燭光閃爍,今晚註定會有人不眠。

……

晚上歇息之前,臥房之中,謝瓊身著白色中單,披著天青色外衣坐在書桌前,將抽屜裏一封信拿出來,信封上寫著“謝瓊親啟”四字。

信兩日前到他書桌上,內容他已看罷,便是永安寺之事的來龍去脈,裏麵包含了很多別人無從得知的事情,所有事情寫得清清楚楚,甚至說到領頭人的外貌特征。

今日謝瑤問他時,他沒說實話。

他抽出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盯著最後一句話沈吟良久。

林氏纖白手指撩開床帳看了看外麵的丈夫,“夫君,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謝瓊應了一聲,站起來掀開桌旁蠟燭上的燈罩,將手裏的信紙湊近燭火。

火苗驟然躥起,瞬間將整張信紙吞沒。

他將點燃的紙張扔進腳下火盆,看著左下角那句“另言,某寫信托付之事,萬不可讓令妹得知”被漸漸吞沒,才終於長長吐了口氣,將肩頭外裳搭上屏風,吹滅了蠟燭,上床歇息……

第十六章

最近幾日,許誌隻覺得諸事不順,很是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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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徐行儼突然發狠,差點將他按在墻上捏死時,他嘴上逞強,內心其實相當恐懼。

但他一直混跡於三教九流之中,多跟些江湖混混打交道,當時雖然驚懼,腦子卻也沒停。

他說的什麽西市打鐵鋪子後麵,其實是胡謅的,那玉當日便被他在賭場裏輸了。

他怕徐行儼發現上當後再找回來,便尋了個相好的寡婦,在那婦人家中躲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才又重新進了賭場。

隻是當日他運氣也實在不佳,連輸了幾把,有些急躁,急著回本,心中一狠,就抽了老千,卻被賭場眼尖的賭棍們當場抓了個現行,捉了他的手就要剁小指。

許誌也是賭場裏的老手,當然知道其中規矩,他也曾見過賭場裏抽老千被剁小腳趾的倒黴蛋,這些都是暗道上的行規,衙門裏一般不會管。不想有一天竟會輪到自己身上。

眼看對麵那人的砍刀就要落下,他渾身發抖,心中一急,當場語無倫次地嚷嚷:“我兄弟可是聖人親外甥,你們若動了我,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那拎砍刀的人一聽,和圍觀的眾人對視一圈,旋即哄堂大笑,“你兄弟是聖人親外甥,老子還是聖人的親兒子呢!我說了,你們信不信?”

周圍人起哄,“信!自然是信的——”

許誌身子被製,一手被壓在賭桌子上,急得滿頭大汗,“你們別不信,我可是有信物的!”

拎刀那漢子握住刀柄,一把將刀尖釘在許誌的指尖旁,單腳踩在桌子上,冷笑道:“有信物?行啊,拿出來讓兄弟們都開開眼!你今日若能拿出來了,老子就留著你的手指!若拿不出來……”

許誌嚇得渾身哆嗦,抖著嗓子說:“那信物我輸給了趙小六,你們將他找來,那信物是我兄弟他母親留給他的,他母親是聖人的阿妹,我的話千真萬確,若有作假,天打雷劈!”

趙小六也是道上常客,這會兒正在隔壁賭場裏賭錢。

那漢子打量著許誌的表情,冷哼一聲,對旁邊人交代一句,讓他去將趙小六找來。那人又回頭看著幾乎要屁滾尿流的許誌,冷著臉說:“若你敢騙我,不用天打雷劈,老子先替天行道了!”

那日最後,趙小六沒找來,卻引來了個小廝。

那個小廝不僅替許誌還了賭債,花錢財遣散眾人,還請他上了朝陽樓的雅間。

在那雅間之中,他見到了一位著白色錦衣的郎君,約莫二十二三歲,頭戴玉冠,腰佩香囊翠玉,手握折扇,衣緣飾以錦紋,身上熏了好聞的香料,風華霽月集於一身,讓他頓覺自己就是坑裏的泥。

那位郎君請他胡吃海喝一頓,隻問他一個問題,便是之前他在賭場裏嚷嚷的那些話。

許誌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道:“其實此事,我也是偶爾聽來的,也不知其中幾分真假。”

白衣郎君溫言道:“你知道多少,便告知多少於我就好。”

許誌想了想,才諂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