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默想,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若我親你一下你就醒了,那最好,若親你一下你也不醒,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她咽了口唾液,往床頭挪了挪,心頭有些緊張,悄悄俯下`身子,小聲叫了他一句,“徐兄”,見他依舊沒反應,她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閉上眼睛,對著他的嘴唇,便親了下去……
徐行儼清醒的瞬間,嘴裏是喝過藥後的苦澀後味,但嘴唇上卻一片甜軟,他心頭有瞬間的茫然,但下一刻靈臺已經清明。他的睫毛顫了兩下,緩緩睜眼,便看到麵前放大的一張臉。
少女臉上白嫩細膩,離得這樣近,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細軟軟的絨毛。她可能是緊張害怕,眼睛閉得死死的,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一口後,便做賊心虛地稍稍離開,還小聲咕噥了一句,“不是我趁機占你便宜,我這是實在忍不住了……你快點醒來,你要再不醒,我就……”
此時的謝瑤,與夢中那個蒼白無生氣的人簡直天壤之別。他一時看呆了,不由地輕聲問:“你便怎樣?”
謝瑤原本隻是打算偷偷地親這麽一口,他若不醒,隻要去掰他的手了。可她著實不曾料到這一招當真有效,一時間腦中轟鳴,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卻緊追不放,語氣曖昧,“怎樣?”
謝瑤眼睛也不敢睜,摸索著抽出自己的手就要逃跑,卻被徐行儼一把按了回去。
他精準無誤地含住那兩片軟軟涼涼的薄唇,舌尖描摹她的唇形,甚至小心翼翼輕叩她的齒關。
謝瑤被嚇得不輕,隻是呆楞片刻,就急忙伸手就去推他。他久病身弱,還當真被她輕而易舉就掙脫了。
她忙跳開兩步,臉上的紅甚至要燒到耳朵,說話都打結,“既然你醒了,那我就……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尿急,”隻是這話一說完,她隻想立刻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次當真再也待不下去,索性頭也不回地便沖了出去,將他後麵的話遠遠拋在腦後……
第三十九章
數日之前,女帝突然在朝會上稱有人呈送祥瑞,當時並無人對此表態,這兩年來全國各地送來大大小小的祥瑞數不勝數,每次有祥瑞入京,均大張旗鼓去迎接,朝臣們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且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都明白,這不過是女帝以上天的名義搜羅來的遮羞布,無非是想掩飾她牟取宇文氏江山的原罪罷了。
是以再次聽到女帝說有人送了祥瑞時,所有人均嗤之以鼻,甚至有耿直言官準備借此機會彈劾這股剎不住的歪風邪氣。
可還沒等到磨刀霍霍的朝臣們準備好駢四儷六的文章,多年來一直窩在欽天監養尊處優的的國師大人突然開口,稱此次祥瑞關乎國運,一旦迎了祥瑞,往後數年大周必定國泰民安,萬邦來朝,眾心所向。
此言一出,眾朝臣難以置信的同時,隻覺荒謬。
七月二十六,宜祭祀、動土、遷徙。
這一日,太社之內金吾衛持斧鉞奉道,五步一人。
女帝著日月星辰袞服佩十二琉冕,帶領百官至社臺告祭土神,祈求福被天下。
而這場祭典,後來在史冊中留下重重一筆。
女帝借著祭典終於將那個神秘的祥瑞奉上祭壇,並在眾人麵前高高舉起。
國師帶頭下拜,山呼萬歲。
大周三代帝王均窮其一生也未尋到傳國玉璽,這在朝臣私下裏並非什麽秘密。可如今竟突然被女帝尋到,難道女帝當真是上天選中的天下之主?
在玉璽現世的那一瞬,所有人心中均是這個念頭。
謝京華作為禮部尚書,這場祭典自然由他主持。他距離女帝最近,當那枚玉璽被舉起時,他心中第一反應是這女人弄了個假的,接著又覺得荒謬,再隨後隻剩下茫然——若這個女人當真連上天也選中了她,那麽這兩年多來自己的所作所為豈不是成了笑話?
有這般念頭的自然並非謝京華一人,甚至還有更多人,生了許許多多原本不曾生過的心思想法。甚至於夾雜在女帝眾多大赦天下等恩典之中,徐行儼這個淩空出現的空殼貴胄,也並未引起太多人的註意。
大周朝局因這一塊死物,開始朝著另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而去。
……
謝京華這幾日心中有些不甚太平。
謝瑤已經及笄兩三月,但婚事一直未定下,並非他不重視女兒婚事,此事其實始終在他心頭懸著。
朝中同僚也有人私下裏隱晦透露過想要結親的打算,但他均未明確態度,一方麵是因之前柳家之事給了他一個教訓,另一方麵,他也從妻子那裏聽到了點女兒之前的所作所為,他雖耿直,卻並非愚笨,隱約覺察出,女兒大約是有些別的念頭,他也並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還在猶豫不決之際,裴莞在一日朝會之後突然叫住他,並告知他陛下近日會給謝府下一道賜婚聖旨,讓他提早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失了儀態。
裴莞敢這樣說,自然是得了女帝的允許。
他當時腦子有些懵,甚至忘了多問一句女帝要將女兒指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