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不知道,他一副學究的樣子,做什麼大善人,其實都是滿肚子的男盜女娼。那時候那女人生了孩子,自己卻死了,哈哈,死的好。這狐媚子一早就知道自己和高誌靜的關係,還說什麼女弟子,呸!你問問她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白竹心一臉的不屑,大聲罵道。
文懷遠的眉皺得更深,他沒想到這件案子竟然牽扯出這麼一段往事,而故事的主角已經死了,雖有證據證明白竹心確實是殺害那高家仆人的凶手,但高誌靜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還尚未有確切的證據。
“是,她說的沒錯,我的確是高誌靜的私生女。高誌靜的死確實與我有關,但我並非真正凶手。高誌靜的書房裏有兩盆植物,一盆曼陀羅,一盆滴水觀音,這兩種植物都有其毒性,一盆或許還不會產生什麼太大的作用,但兩盆,卻可以讓人在極度興奮之後產生幻覺,最後終會因心悸而死。”胥眉聲音平靜,跪在那裏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因為白竹心的話而有任何波動,或許有波動也被她平靜的表象給掩蓋了。
席潤羽站在公堂之側,看著堂下兩個女子,心中卻不由得好奇起來,這齊曌國與中國古代並無太大區別,一貫信奉的更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堂下兩個女子不但打破了那個慣有的女子該有的模式,還有古代女子少有的從容淡定之風。
文懷遠撫著短須聽著兩人的陳述,心中雖然已經有了些眉目,臉上卻不表露出來。
“你是如何知道的?”既然她自稱不是凶手,又如何能夠得知這麼多的信息?
“回大人,從小我對這花草園木就有非同常人的敏[gǎn],後來,因為喜歡就對它們多了些研究……”
“大人,她在胡說,那麼多的花都可以放在一起,怎麼那兩樣花放在一塊就能讓人心悸死了。她在胡說,別聽她的!”白竹心臉上出現了一抹慌張,雖是力持鎮定,卻難掩其心中的焦急,不等胥眉說完,便打斷道。
文懷遠看著麵前的兩個女子,一時倒有些難以定奪,抬手拍下驚堂木,喝道:“不得在公堂之上咆哮,來人,將兩人押回牢中,明日再審。”
兩旁衙役上前,將兩人押下堂去,文懷遠陷入沉思中。
過了大約一刻鍾,他才轉首對席潤羽說:“你說的是對的,這件案子的確不如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說完這話,又對坐在堂下公案一角的師爺說道:“將證據整理好,明日我定要將真凶審出來。”
席潤羽站在堂邊也在尋思著這件案子的蹊蹺之處,文懷遠那真誠的話語讓她不由得對這位縣令大人又有了全新的看法。
“對了,大人,我想跟您請示,童仵作是否可以調回我們這一班?”在文懷遠臨走進內堂之前,席潤羽趕緊追上來問道。
文懷遠站住,轉身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然後搖了搖頭,臉上浮現笑意,很是不拘的說道:“童仵作的去向我可管不了,上次鳳神捕要免去童仵作的差事,不也是你擋下了。他是自己要去李浮那兒的,要是他願意回你那一班,我也管不了,隻要你們把案子給我破了就行。”
席潤羽沒想到文懷遠竟然這麼說,稍一遲疑,文懷遠已經走了,師爺也站起身來要走,臨走時,神秘的對她說了句:“真沒想到啊!”
他這一句弄得席潤羽有點摸不著頭腦,等想明白了文懷遠的話,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他的意思就是說隻要說服童秋水回來,一切都好辦嘍。
這麼一想,她立刻轉身往縣衙外走,她必須得說服那個小傻子,他得留在她這一班,她可不許他去什麼青樓找什麼女人。
剛走出縣衙大門,就看到童秋水正和李捕頭一行人往縣衙內走,他那標誌性的小木箱還挎在他的右胳膊上。
雖然他的腳步故作輕鬆,但看得出和這麼一大班人走在一起,他還是稍顯拘謹,一行人說說笑笑,偶爾還來兩個葷段子,他的臉上還浮現可疑的紅暈。
席潤羽走過去,攔住他,聲音倒是沒有拔高,隻是僵硬了一些:“跟我走!”
李捕頭撥開擋路的捕快走過來,擋開席潤羽的手,很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席捕頭,你也欺人太甚了吧,今天我們這兒有案子呢,你怎麼能說帶人走就帶人走。”
童秋水因為席潤羽的突然到來,有點手足無措,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案子去找徐仵作,童秋水是我們這班的仵作。”還不等李捕頭再有反應,席潤羽已經拉著童秋水快步往縣衙東邊走了。
李捕頭被席潤羽如此不穩重的舉動驚的愣在原地,其他捕快也因為席潤羽這搶男人的舉動給嚇到了,都張著嘴站在原地,忘了要反應。
他們還真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個大男人就走的。
席潤羽哪管得了那麼多,她是一天也看不下去童秋水和這幫人混跡在一起了。
第二天,在平遠縣的監牢裏傳來高氏夫人白竹心上吊自殺的消息,而更稀奇的地方是她還留下遺言說凶手就是她。
這件案子最終以凶手自殺收尾,而胥眉也以故意刺傷親爹的罪名,被判流放平遠縣以西最艱苦的地區宣茂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