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溪輕手輕腳的將手裏的點心放下,然後轉身靠在了書案之上。
她能夠看到鳳驚羽臉上寫著的疲累,還有微微蹙起的眉宇之間,淡淡的憂慮。
這陣子,他約莫是心力交瘁了吧?
洛雲溪心中有不舍,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撫平他眉宇之間的皺褶。
可是,隻見那上好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流連忘返,幹脆在他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
“相公,要不然回房休息吧?這裏小心著涼……”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寂靜沉默。
看來這些日子裏,鳳驚羽真的是累壞了!
洛雲溪見叫不醒他,也沒有再勉強。
她左右張望了一番,在軟塌之上發現了鳳驚羽平日裏常常穿的大氅。
她轉過身,準備將那東西拿過來,給鳳驚羽蓋上。
可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手腕卻突然被人一把攥住。
洛雲溪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鳳驚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右手正握著自己的手腕。
因為這片刻的休息,原本充滿疲倦的眼裏,似乎也變得流光溢彩起來。
“相公,你醒了?”
洛雲溪甜甜一笑。
鳳驚羽右手一個用力,直接將洛雲溪扯進自己的懷中。
洛雲溪從善如流,直接跌坐在鳳驚羽的大腿之上。
“我若是還不醒,隻怕臉都要被某人給捏腫了。”
鳳驚羽伸手寵溺的刮了一下洛雲溪的鼻尖。
因為剛剛睡醒,他的聲音暗啞低沉,如同音質上佳的大提琴,醇厚悅耳,叫人聽的心裏一暖。
洛雲溪聞言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鳳驚羽來。
也許是自家相公的皮膚太嫩了吧!
她剛才輕輕這麼捏了兩下,鳳驚羽臉頰上竟然當真留下兩道紅紅的指痕。
那細膩到幾乎看不見毛孔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叫洛雲溪這個女人看了都有些汗顏。
“哼!你一個大男人,這麼細皮嫩肉的還好意思說?我非要捏,捏腫你才好!”
一邊說著這話,洛雲溪便左右開弓,兩手一並上前,開始蹂躪鳳驚羽的臉頰。
隻不過,雖然說是蹂躪,可是洛雲溪卻還是舍不得下重手。
隻是象征性的在他的俊臉上搓揉了兩下。
這個發現讓鳳驚羽嘴角輕輕一彎。
他伸手將洛雲溪的身子翻轉過來,腦袋靠在她的頸窩裏,聞著她身上讓人心安的香氣:
“我知道你舍不得。”
“誰舍不得了!”
洛雲溪雖然嘴硬,但是此刻心裏卻甜滋滋的。
她任憑鳳驚羽,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雙臂從後麵伸了上來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相公,要不然我們回房休息吧?”
洛雲溪說這番話,隻是因為擔心鳳驚羽在這裏休息不好。
可是,落在鳳驚羽的耳裏,卻另有一番別的暗示。
他扭頭,將薄唇輕輕的印在洛雲溪的脖子上,摩擦著:
“我剛才在這兒打了會兒盹,體力也恢複了不少……”
說著這話,鳳驚羽一雙大手開始不規矩的在洛雲溪的身上遊走。
原本洛雲溪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鳳驚羽那雙手不規矩的探入自己的衣擺,她才驚覺剛才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家夥一天到晚腦袋裏都裝著些什麼呀?
洛雲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將他的手扯了出來:
“鳳驚羽,你這個家夥!不許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說著,洛雲溪直接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站在他的身邊:“明日一定是一場惡戰,今晚不許胡鬧。”
這些天沒日沒夜的辦理公務,鳳驚羽的確是有些累了。
不過每次看到洛雲溪,他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原本他還打算耍賴,要些甜頭。
可是,當他看到洛雲溪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鳳驚羽起身,將大氅裹在洛雲溪的身上:“好好好,為夫都聽你的。”
看到鳳驚羽這麼配合,洛雲溪這才滿意的點頭,兩個人相擁著,回房休息去了。
夜色越來越濃重。
海風卷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兒,拂過戰船。
就連海浪也逐漸變得輕柔起來,一刻不停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讓這個寂靜的夜,顯得越發詭異。
明日,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場硬戰。
聽著船艙外麵,熟悉的海浪拍打的聲音,洛雲溪乖巧的依偎在鳳驚羽的懷中。
她相信,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即便她對自己的相公有著百分百的把握,可此時此刻,洛雲溪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鳳驚羽擁著懷中的小人兒,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
每次抱著洛雲溪,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明日一役,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三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無疑是整個東陵最大的盛事。
每逢祭祀大典當日,朝廷總會頒布一些惠民政策。
即便是沒有什麼政策下來,至少也會發放一些福利。
貧苦人家就靠著這一日,朝廷發放的口糧才能吃上些白米和豬肉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