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要喊新來的丫鬟進房來,到底有些不自在。
一個月多月過去,後背骨脊隻是隱隱有些疼痛,沈梅君想起自己的猜測,咬了咬牙,支著手肘要坐起來。
沈梅君狠使了幾次力卻坐不起身。
希望的泡沫被殘酷地擊碎,催肝裂膽的痛楚伴著沮喪彷徨劈頭蓋臉襲來,沈梅君眼裏淚水無法自控決堤似傾泄而出。
“知不知道什麼最廉價?眼淚!”
傅望舒的話從耳邊響起,沈梅君狠狠地抬手,幹脆利落地抹去眼淚。
天塌下來也沒什麼,隻看誰能頂得住,沈梅君深深吸口氣,抿緊唇將心中的痛楚趕走。
眼前身處花團錦簇中,比她和母親曾宿過的廢棄的房子好了何止百倍,那時都沒垮,如今有傅望舒,更不應該垮。
駱青意還沒回房,床頭櫃裏便有棉布,沈梅君往床沿挪動,探了手去開櫃門。
櫃門打開了,卻也擋住了視線,手也夠不著,沈梅君往床尾挪身體,背部綁紮著木板動彈不了,隻能下半身和雙手支撐著挪動。
若沒有背部木板會方便許多,這麼一想,沈梅君腦子裏突地閃過一個念頭,一時間又喜又疑,不管了,雙足勾過來床那一頭的紗帳當吊繩抓住,一手撐著一手拉著紗帳借力起身。
哢地一聲,紗帳不堪拉扯撕破了,沈梅君也坐直了起來。
背部沒有任何不適,隻是因夾紮著木板必須挺直脊梁不是很自在。
沈梅君試探著下床,走到大床一側屏風後,那裏放著恭桶。
方便過後,沈梅君又在房中來回走了幾圈。
一切自如。
自己根本沒有癱,原先一直坐不起來,那是因背部夾著木板脊梁骨不能活動,又有著癱了的暗示。
從雲端落到地獄,又被送上青雲,沈梅君難以自抑地欣喜若狂。
狂喜之後,滔天的恨怒洶湧而來。
是誰買通了大夫說假話?目的何在?
是傅望舒嗎?為了讓她娘同意自己和他在一起。
沈梅君搖了搖頭,傅望舒是那種行端身正的人,不會用此肖小行徑。
有能力買通大夫,且又是那麼短的時間裏行動,看來是設局要讓閻石開打死自己的傅望超。
傅望超打的如意算盤,傅望舒嫌棄自己了,他後來再來假惺惺表示不計較自己是個癱子籠絡自己嗎?
或者,讓傅望舒心煩意亂,疏忽了商號裏的事,便於他搞出林樊失蹤一案,然後嫁禍傅望舒?
沈梅君猜得沒錯,傅望超讓傅太太給沈梅君灑了槐花粉後,並沒有離開傅府,而是借著自己有武功,潛伏在聚石齋屋頂密切注意著,沈梅君身體柔弱,閻石開朝她背部一擊,她當即仆倒地上,力道看著甚猛,卻因倒地卸去了不少承受力,傅望超有武功之人看出沈梅君的傷並不致命,後來一看水衝掉了槐花粉,閻石開清醒了,知謀算失敗,很快又想出下一個計策,飛掠出傅府,搶在傅望舒之前進了各個醫館,威脅加銀錢引誘逼醫館大夫說假話。
傅望超要使傅望舒因沈梅君癱殘而亂了方寸,果然傅望舒留在府裏照料沈梅君,商號疏忽給他可乘之機。
杜府那個丫鬟公堂上突然指證傅望舒是他安排的,憑著俊俏的容顏,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當然還有高超的床`技,傅望超一點不擔心那個和自己上過床嚐過美好滋味的丫鬟會受不住公堂的刑訊。
聽說出現意外,杜小姐喜歡上傅望舒,給府衙施壓抓了傅望舒逼傅望舒娶她時,傅望超樂不可支。
傅望舒性格寧折不彎,何況沈梅君癱殘著,此時娶新人致沈梅君於何地,傅望舒定不肯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