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覺得他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我躺在床上,翻了大半夜的煎餅也沒翻出個所以然。
一大早,小馬哥拿了一張報紙來說:“二老板,穆總他媽是不是審計局的副局長!”
我笑著說:“怎麼了?有事情要托關係啊?”
他朝我揮了揮報紙:“我想托也托不上了!”
“什麼意思?”
我把報紙拿過來一看,審計局局長、副局長以及若幹科長因為嚴重違紀,貪汙受賄。濫用職權已經被革職調查。
我趕緊就給穆南浩打電話,沒人接。我打了幾次還是沒人接,到了中午他爸爸打電話來說:“南浩,出車禍了!”
我掛了電話就往市醫院趕,我跑到醫院見到穆南浩的時候他已經醒了。醫生說他傷的不重,沒有傷到內髒,隻是外傷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
他爸爸忙著辦住院手續,我進到他病房裏就開始數落他:“穆大爺,你是酒後駕駛還是疲勞駕駛?你不想要命了?看你天天忙成那個樣,我就忘了提醒你一下你就撞車了!你是要怪我沒提醒你。還是我要罵你沒腦子。”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他垂著眼不說話。我覺得我這麼對一個剛剛經曆了車禍的傷員有點不人道。
我緩了語氣說:“幸好隻是受了外傷,也沒缺胳膊少腿,算你走運!下次開車一定要小心一點!你知道你爸爸有多擔心你!還有你媽.......”
我也不知道他媽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他要是不知道我說出來肯定又刺激了他。
我趕緊打住話頭,他垂著眼瞼說:“我媽的事情我前天就知道了,現在就是找人托關係看能不能把事情壓下去。我一時心急,開車不小心就撞上了。”
我也不好再罵他。輕聲安慰他說:“你也別太急,阿姨如果是冤枉的肯定會有人還他公道。”
他苦笑了一下,說:“這年頭當官的有幾個是幹淨的,運氣好,沒事人一樣在上麵坐著。運氣差一點,隨便翻翻賬不槍斃十個八個。我也隻能盡力幫她,能幫多少我也不知道。”
他說完又安慰我:“你別擔心了,我也沒受嚴重的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雖然傷的不嚴重,流的血也不少。我想做點湯給他補補。可是大補湯我不會做,我隻會做白米稀飯。給一個傷員喝白米稀飯,太虐了。我跑到橋穀找威廉幫忙,威廉不在。橋穀的菜單裏也沒有補湯類,我想點一份打包也沒法。
我隻好厚著臉皮到後廚找到廚師長說:“大叔,你給我煲份燙,我額外給你錢!”
經過上次煎雞蛋的事情,廚師長也認識我了,笑嗬嗬地說:“還要什麼錢!你要喝什麼湯我都給你煲!”
我也不知道傷員應該喝什麼湯,廚師長給我推薦了幾種。我挑一種,廚師長很快叫人煲好了給我。這待遇還不是全仰仗著我幹兒子和他親爹,穆南浩能喝上補湯還不是仰仗著我。
我得好好給他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叫他以後對我幹兒子客氣一點。
我拎著保溫桶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穆南浩氣哼哼地說:“你以為我會怕你?”
我當即停住腳,悄悄爬在門邊往裏看。心裏頓時一驚。我跑到橋穀沒找到威廉,原來他跑這來了。
我趴在病房的門邊隻能看到威廉的側臉,他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嘴角,對穆南浩說:“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很少有人讓我告誡第二次,也很少有人讓我親自來告誡。你以為你運氣很好,一場車禍也隻是受了一點小傷?”
穆南浩臉色瞬間發白,斂著眼睛看著威廉。
“如果不是看在穀暢的麵子上。我會讓你死的很慘。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威廉的聲音冰冷徹骨,威嚴無限。如果不是他看到他那張絕美的臉,我根本不敢相信這樣的話這樣的聲音是他出自他的嘴裏。太可怕了!可是他為什麼又要看在我的麵子上呢?我隻是他兒子的幹媽,我的麵子有那麼大嗎
穆南浩說:“我媽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威廉沒有回答,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諷刺。他起步往病房門外走,我趕緊跑到旁邊的牆角躲起來。他出了病房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我緊貼著牆壁側頭看著他輕微跛行的背影。
孤獨,落寞。和他剛才說話時候的樣子真的是判若兩人。我起先還以為他平日裏一直在偽裝著自己,剛才那個樣子才是真正的他。現在看來,他從來沒有偽裝過自己,威嚴冷酷是他,淡然溫柔也是他。他就是雙子座的老大!
星座書看多了,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拎著保溫桶氣衝衝地進了穆南浩的病房。
我把保溫桶往他床頭櫃上一放,指著他就訓:“穆南浩,你瘋了!上次我不是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嗎?你為什麼還去招惹他?”
穆南浩緊皺著眉頭說:“他告訴你了?”
“我剛才都聽見了。上次他告誡你,你不聽。這次給你顏色看了。你是不是還不聽。他已經很仁慈了。你怎麼老是跟他過不去。他能製造一場車禍把你送到醫院,下次也能製造一場車禍把你送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