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製地不停地向下沉,四周越來越黑暗越來越冰冷,他伸著手試圖去捕
捉海麵上的一許光點,那光點卻越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暗,仿佛馬上就要消失了
一樣。
不知好歹嗎?
他突然想起了北辰 和他說過的話,的確,他就是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人一
旦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其實夜未央知道,他心裏一直都很清楚。
要活下去甚至不用背叛寂天殤和劉伯兮,隻要讓北辰搖光知道他就是那人苦苦尋
找的狐狸就足夠了。
可這不是通往海麵讓他得以呼吸的生路,而是一條最終放棄了自我的死路。
一旦他那麼做了,就等於是自我妥協,自己打敗了自己,人一旦有了妥協的開始
,這之後就是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每當遇到什麼困難就會妥協,不斷的妥協,直
到失去了自我。
那樣,才是真正的墜入海底,萬劫不複。
原本黑暗的四周突然有了亮光,夜未央有些不適地眯了眯眼睛,勉強抬起沉重的
眼皮看了過去,幾個士兵在四周掛上了燈火,而那個把他綁在了這裏兩天兩夜的男
人頭一次出現在了夜未央的麵前。
自從醒來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北辰搖光。
“朕問你,是否願意為朕效力?”北辰搖光開門見山的問道,幾天不見,夜未央
看起來虛弱了不少,如同一盞在風中搖曳的燭火,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微微皺了皺眉,北辰搖光壓住了心裏的那一絲不安,背負在身後的雙手慢慢握成
了拳。
這個男人對他,過於危險。
他絕對不允許有除了狐狸之外的第二個人擾亂他的心。
夜未央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搖了搖頭,衝著北辰搖光啐了一口,隻是
嘴巴裏幹幹的隻能吐出一聲微弱的“呸”來。
深邃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北辰搖光發出陣陣冷笑:“你的遺言朕已經聽到了,
就由朕,送你上路。”
“來人啊,夜大人渴得很,給他一些水喝喝。”撩起衣擺,北辰搖光在旁邊的椅
子上坐了下來。
幾個侍衛抬著裝滿水的木桶到了夜未央的旁邊,抬起桶來就朝男人的頭頂上澆了
下去。
冰冷的水順著頭頂從上而下的淋濕了被捆綁在柱子上的男人身上,夜未央大口大
口地呼吸著,在寒冷的夜風裏就像是篩子一樣被凍得瑟瑟發抖。
濕答答的衣服帶著刺骨的寒氣貼在了身上,難以忍受的寒冷就像一根根冰針一樣
刺入了他的皮膚裏,滲透進血液裏從內而外的開始結冰一樣。
還沒有緩過來,又是一桶冰水從頭上澆了下來,在水的衝擊下,束縛著男人頭發
的發簪有些搖搖欲墜。
寒冷讓人變得遲緩了起來,夜未央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似乎已經凍得麻木
了,他漸漸的連思考都變得遲緩了起來。
好冷,好困。
沿著水滴的濃密睫毛變得十分沉重,眼皮快要撐不住隨時都要落下來,他隱隱約
約看到北辰搖光一直在旁邊冷冷看著他,隻是他看得十分模糊,看不清那人臉上現
在是什麼表情。
“啊----”
突然的一桶水又讓夜未央勉強睜開了眼睛,他們開始朝他臉上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