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公司的合同,隻要你簽了它,他們不僅願意替你付掉高額的違約金,而且你馬上能夠得到文德斯導演新作中的一個角色,。”
陳時榆一愣,盯著牛皮紙袋,嘲諷地笑了笑,“想把我弄出國?”
蘇二已經站起來,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袖子和衣襟,居高臨下地撇了陳時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你也可以拒絕。我還是那句話,跟我搶人?弄死你,分分鍾的事兒!”他的目光在一瞬間有如鷹隼般銳利陰狠。
正在這時,姍姍來遲的咖啡終於被侍應生恭敬地送過來了,“先生,您點的藍山。”
蘇二順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他的臉迅速地皺在了一起,“我次奧,陸訥應該來喝喝這邊的咖啡,這才是人生!”然後嫌惡得不想再多看一眼,丟下幾張紅票子,揚長而去。
陳時榆依舊坐在原來的位子上,墨鏡遮去了他三分之一的臉,隻露出挺直的鼻,薄削的唇和對男性來說缺乏陽剛的下巴,他看上去像個完美的假人,隻是桌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因為太用力了,而微微顫栗著,指甲幾乎都陷進肉裏,但他感覺不到疼,怨毒和不甘像藤蔓般緊緊住他的心。
同一個晚上,陸訥和張弛正在參加一個婚禮,虞胖子虞大少的婚禮,在麗晶酒店舉辦。陸訥在來客名單中簽下自己的名字。虞胖子一身白色的阿瑪尼西裝,熱得頭頂冒煙,不停滴用手去扯幾乎要掐死他的領結,新娘子一看就是跟虞胖子是同一家的,胖得非常有福相。
接到虞胖子的結婚請柬,陸訥還有點兒意外,他還清晰地記得當初他拍人生中第一部電影的情景,虞胖子依稀仿佛比現在要瘦一點兒,圍著秦薇那個殷勤勁兒啊,分手那會兒,還找了陸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一轉眼,他居然要結婚了,這人生際遇啊,真是說不好。
虞大少看見陸訥和張弛,喜得跟什麼似的,臉上每一寸肉都在閃閃發光,撇下正寒暄的一大幫人就急急地過來了,兩手握著陸訥跟覲見國家主席似的,“陸導,我的陸大導哎,想不到你真來了,真給老弟麵子!”轉頭又跟見著老鄉似的緊握著張弛,用同樣的語氣一唱三歎,“張導,張大導,真沒想到你們能來啊。”
陸訥從牛仔褲屁股後頭的口袋裏掏出厚實的紅包,塞到虞胖子手裏,嘴上從善如流地說:“恭喜恭喜,新婚快樂啊!”張弛也趁機掏出紅包和陸訥的放一塊兒,嘴裏說著恭喜的話。
說實話,他們和虞胖子交情也不深,《笑忘書》後,幾乎就不怎麼來往了。虞大少當初投了一百萬,雖然不多,但《笑忘書》票房驚人,讓他賺得盆滿缽滿,差點兒把陸訥當祖宗供起來。後來陸訥再拍電影,虞胖子主動湊上來說要給投資,陸訥沒同意,就跟韓磊說的那樣,拍電影要講究資源組合,沒到萬不得已,不要沒價值的錢。
不過大家當初也算一塊兒熬過來的,喝杯喜酒也是應該,陸訥和張弛這紅包給得也挺大方。虞胖子非不要,跟他們推拒來推拒去的,最後到底收了,然後看著陸訥,期期艾艾地來了一句,“陸導,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陸訥想也沒想地點頭,“什麼事兒啊?”
虞胖子扭頭看了看賓客,然後遮遮掩掩地將陸訥拉到一邊兒,擦了擦額頭的汗,扭捏了半天,小聲問:“我就想問問,薇薇,薇薇她好嗎?”
陸訥本來看他那股鬼祟的樣子正疑心呢,聞言眉頭一皺,有點不喜道,“你說你今天都要結婚了,你問這樣的話你對得起新娘子嗎?”
虞胖子急了,一急,汗冒得更厲害了,跟一屜剛出籠的包子似的,“不是,我就是問問,沒其他意思,前幾天我打電話給她了,跟她說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