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趴在無晝的手邊,顫巍巍伸出舌頭舔著無晝受傷的指尖,那種要極盡最後一絲努力的樣子,別提有多可憐多淒慘。
“你最好別隨便碰他,你是雜食狐狸,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吃,誰知道肚子裏有多少病毒細菌,有沒有狂犬病?”
銀狐突然一怔,眼神極其複雜瞪向她,忽的嘴角淌下一縷血來,咕咚一聲躺倒,不省人事了。
千葉把它推到一邊,看著無晝仍舊止不住劇烈抖動的睫毛,知道他睡不著,除非像清殤一樣被她氣死過去,他今天再累也難以安眠。
“這隻是個意外,除了證明我背著你去還前世欠楚洛彥的情,證明印玄也並非一個萬能的仙,證明我真是個什麼也掌控不了的凡人,其他的什麼也證明不了,就不用再多想太多,那樣會很累。”
無晝閉著的眼眸緊縮了一下,“你這是在向我解釋?”
“實話實說而已,如果你願意把這些話當做是解釋,如果能釋懷,我會很高興。”
“你此刻對我的態度,竟是連清殤也不如。”無晝的話漸漸染上了些許怒氣,顯然,他並不滿意她解釋的態度。
然,千葉僅是聳了聳肩,“好在清殤不是條狗。”
無晝緩緩睜開眼,極其吃力,可那灰色眼眸中的冰霜,並未緩和半分。
“我隻問你一句,我於你而言,究竟算什麼?”
千葉從袖中翻出上一次留下以備不時之需的小半瓶花釀,小心翼翼沾著花釀擦拭他幹涸的嘴唇,一邊道:“感情的事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麼?我肯定答不出令你最滿意的答案,到時候你一定又是百般刁難,氣得心力交瘁。其實……我不覺得你想知道我心裏的答案,你隻是想聽幾句舒心的話,哪怕是謊話。”
無晝的眼眸頓時快要射出刀刃,咬牙道:“原來我於你而言,無非是個隻要虛情假意便可敷衍蒙騙的廢物!”
“你總是喜歡曲解我的話拿來氣自己,如果我在你眼裏真有那麼糟糕,你早就……啊!!”
話沒說完,無晝冷不丁一把揮向千葉的手,千葉慌忙躲閃,幾乎整個身體撲上去,這才保住僅剩半瓶的珍惜花釀,驚得長舒一口氣。
“你是在提醒我,明對你百般挑剔千般不滿,卻仍舊賴在你身邊不肯離去,無非就是惺惺作態自取其辱!明知你對我隻有責任並無柔情,明知我於你而言便是負累,卻偏偏纏著你故作深情。”無晝的臉蒼白得幾乎泛著灰色,拚盡全力撐著起身,“我知道,你現在恐怕天天期盼我自行離去,你要我相信昨夜隻是意外?”
“你要做什麼?”千葉皺眉問道,小心將花釀收回袖子中,這可是無晝唯一能喝的東西,寶貝極了。
“當然是如你所願。”無晝咬牙切齒坐起來,牽動著滿身細碎的傷,嗤嗤幾聲細微的撕裂聲,空氣中再次彌漫起新鮮的血腥味。
千葉的眉幾乎擰成一團,“你這樣……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