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以為深水利夏在說笑,但深水利夏心裏清楚,他要抓的可是活了三百多年的“鬼”。
戲裏是山神,對付厲鬼;戲外是神使,對付“老妖怪”。
聽起來深水利夏跟妖魔鬼怪還真有不解之緣。
事實上深水利夏一點都不想跟妖魔鬼怪有任何牽扯啊,他隻想安安靜靜當個美少年,談個戀愛,賺點小錢,攢足能量就回家……雖然現在他在這個世界有了牽掛,暫時不想回家,但這也不代表他就想跟一個變態糾纏不清,還是一個有臆想症的變態!
深水利夏拿著山神的戲服到更衣室換上,順帶著觀察了一遍其他幾個換裝的演員,幾人都對深水利夏沒什麼防備,說話也不避開他,情緒外露,觀察幾秒深水利夏就可以確定裏麵沒有陰陽師。
倒是等深水利夏換上衣服後,那幾個人紛紛不說話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嘴巴不約而同地微微張開。
深水利夏撓撓臉頰,不明白這些人為啥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看,不過他被人看習慣了,那些人又沒有惡意,就隨他去了。
等到他從更衣室出來,柴田誇張地倒吸一口氣,深水利夏才恍然明白,原來是戲服太好看了。
“這衣服給你穿真是太合適了!”柴田越看越是手癢,連手底下的演員都不顧了,直接讓深水利夏坐下,鋪開一溜的化妝品,給深水利夏細細上裝,一邊化妝嘴上還一邊說,“別人是‘穿龍袍不像太子’,但你卻能駕馭這套衣服,真是太棒了!這可是最貴的戲服,還是導演特地去百年家族租借的,那麼多衣服他就看上了這套,結果借回來卻沒人能穿,他差點沒哭死!”
深水利夏不覺好笑道,“那導演怎麼不換一套便宜的?”
“他就是個死心眼,要不然也不會因為覺得敦賀先生適合演男主角,就把劇組三分之一的經費都用來聘請敦賀蓮了!”柴田搖搖頭,顯然也對導演的性格沒轍。
“我就說,怪不得這套衣服摸起來料子特別好……”深水利夏心下慶幸,還好他走路間都格外注意,沒有踩髒碰髒,不然這種古董要是穿壞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賠償呢!
柴田給深水利夏勾著眼線,“是啊,據說上麵的刺繡都是手工的,現在有錢都買不到了。導演寶貝得很,一般下戲以後這套衣服都要鎖在保險箱裏的,他應該也跟你說過,讓你小心注意了吧?”
“嗯。”衣服交到深水利夏手上時,導演特地強調了一遍,當時深水利夏還覺得奇怪,服裝怎麼不是交給道具組,而是給導演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聊了一會兒天,柴田也給深水利夏化完了妝,她也沒有給深水利夏濃妝豔抹,隻是在眼角抹了一層淡淡的紅色眼影,讓原本清秀的少年立時多了幾分妖氣。
再加上豔麗華貴的服裝的加成,往那一站,活生生就是一個豔鬼,漂亮而危險,卻又引人靠近。
要不是山神的模樣太有欺騙性,男主角也不會一開始誤會山神就是厲鬼。
當深水利夏站起來的時候,滿室皆靜,就連給深水利夏化妝的柴田也愣愣地看著他,忘記自己手上還拿著粉餅。
“好,好,太好了!”導演最先開口,他對這個山神形象太滿意了,連著誇了三個好。
有了導演的打斷,其他人也紛紛回神去做自己的事,柴田一個人忙不過來,深水利夏挽著戲服,還會幫她打打下手。
“她怎麼不讓我化妝?”深水利夏莫名其妙地看著一個小女孩越過了自己,走到另外一個化妝師麵前,按理來說,大家排隊來,這女孩應該是輪到深水利夏幫忙打粉底的。
柴田看了那女孩一眼,對深水利夏低聲道,“她就是那個原本要演山神的女孩,在戲裏還有一個角色,就是男主伯父的女兒。你搶了她的角色,她討厭你也是正常的,小孩子難免計較點,你不要介意。”
“哦……”深水利夏又多看了那女孩兩眼,“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裏奈。”柴田隨口一說,“怎麼了?你不會也跟她記仇吧?”
“那倒沒有,就是好奇而已。”深水利夏笑了笑,“我感覺不到她對我有多討厭。”
“那就好,大家一塊拍戲,互相的關係還是不要鬧得太僵了。”柴田也沒當回事,說完就繼續幹活去了。
深水利夏這個山神的戲份兩天就能拍完,導演照顧他還要開學,臨時被抓過來拍戲,就先緊著深水利夏的戲份拍。因為拍攝順利,一天過去,深水利夏的戲份就完成了一大半。
晚上,深水利夏換下服裝,就把那套價格不菲的衣服送去導演那邊,看著導演親自鎖進了保險箱。
當晚,深水利夏全神戒備,就等著陰陽師來偷襲,可惜他什麼都沒等到,趁天還蒙蒙亮的時候眯了一會兒。